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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有希望!」
「是的,他外形很合適,演技也好,一個人分飾兩角完全沒有問題。」
「朱導跟他關係很好。《暗夜營救》的拍攝花絮你看了嗎?」
「看了,朱導把秦青當寶貝一樣天天揣在懷裡。我跟朱導合作過幾次,我一直以為他在片場只會罵人。」
「我也是。我第一次在片場崩潰大哭就是因為朱導。朱導是我一輩子的心理陰影。」
「朱導跟秦青關係不一般,試鏡的時候難免會有偏好。」
「不至於吧,現場這麼多人。」
「只要秦青的演技撐得住場面,雙胞胎這個角色肯定是他的。」
「朱導把秦青上次試鏡的視頻放到網上了。我覺得秦青的演技撐得住。」
「那完了,試鏡男主角的演員可以回家了。沒機會了!」
兩個年輕演員躲在昏暗的角落裡議論,坐在他們後排的陳子興越聽越不甘。
「好好準備,別的不要多想。」莊永月適時安慰一句。
陳子興這才慢慢鬆開被揉捏到變形的劇本,露出一抹頗為勉強的笑容。秦青就像他的克星,總是會擋他的路。
如果沒有這個人就好了。
冥冥之中有一個聲音告訴陳子興,如果沒有秦青,《深瞳》的男主角一定會是他。
「你有把握嗎?」莊永月低聲問道。
「如果朱導立場公正,我有七成把握。我的演技到底怎麼樣,莊姐你是最清楚的。」陳子興是一個很自卑的人,可他從來不懷疑自己的演技。
「那就好。你不用擔心朱導,他選角從來只看演技,不會被外部因素干擾。上次別人都說他被資本綁架,結果他用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征服他的是秦青的演技,不是鄭橋松的資本。」
莊永月的比喻引發了陳子興的強烈反感,但他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溫順地點了點頭。
投資人、製片人、編劇……大人物們陸續抵達劇院,坐在第一排聊天。
朱晨風還是像往常那般,總是最後一個到。他的位置空著,所有人都在等。
「他還說我耍大牌!他牌子比誰都大!」心情有些緊張的秦青忍不住吐槽一句。
抱著手機看遊戲攻略的996敷衍地「嗯」了一聲。
「不行了,我要去放個水!」秦青伸長脖子左看右看。
鄭橋松被幾個製片人拉到一旁商量事情。白石上回救下的那個小孩的父親是這部電影的投資人之一,正抓著白石的胳膊,感激涕零地說著什麼。
秦青找不到人陪自己去廁所,只能把996放在椅子上,矮身跑向開在側面的出口。
早在秦青站起來東張西望的時候,陳子興就注意到了對方。他猜到秦青這是緊張了,想上廁所,於是自己先一步去了廁所。
跟在秦青身邊好幾年,他對這個人的行為習慣已經非常熟悉。
廁所非常空曠,打掃得也很乾淨,走起路來會有啪嗒啪嗒的回音。
秦青放完水,走到洗臉台前洗手。
「準備的怎麼樣了?」一道溫和的嗓音忽然響起,緊接著,一股濃郁的薔薇花香霸道地襲來,沖淡了噴在空中的小蒼蘭的味道。
秦青正低頭洗臉,雙手捧著水潑灑。
「衛東陽?」他未曾抬頭去看,甚至也沒有睜開眼睛就已經猜到來人是誰。這股香味他最喜歡了。
低沉的笑聲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裡迴蕩,暖風一般拂面。
秦青連忙抹掉臉上的水珠,笑著睜開眼睛。
「我也不知道我準備得怎麼樣。一千個人心裡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我不知道朱導的哈姆雷特跟我的是不是一樣。」越是懂得表演,秦青就越是謙虛謹慎。
「我在家裡裝了半個月瞎子,扮演弟弟應該問題不大。」秦青甩著指尖的水珠。
衛東陽取出插在前胸的裝飾手帕,遞給秦青:「擦擦臉。」
秦青仔細看了看手帕的紋路和質地,連忙搖頭:「不要了,你這條手帕是用來搭配西裝和領帶的,這種老花的款式肯定很貴!」
衛東陽無奈地笑了笑,也不再問,一隻手按住秦青的頭頂,把人固定住,另一隻手握著帕子輕柔又仔細地擦去雪白皮膚上的水珠。
秦青沒有辦法,只能配合地仰起小臉。
「扮演弟弟沒問題,也就是說,扮演哥哥還有問題?」衛東陽的聲音本來就很好聽,被四周的牆壁攔截,在震盪中更增加了幾分溫柔與磁性。
「有一點點問題。」秦青用大拇指掐住自己的小指頭。
衛東陽勾唇淺笑,眸色微深。
「我是編劇,有什麼問題你說出來,或許我能幫你解決。」他戀戀不捨地擦去最後一滴水珠。
「我們這樣算作弊嗎?」秦青做賊一般四下張望。
「不算。上台試鏡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衛東陽把半濕的手帕摺疊整齊,放進褲子口袋。原本灑在上面的薔薇花香現在帶上了一種特別的暖香,值得在夜裡反覆回味。
秦青放下心來,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我上次演的是一個殺手,我知道殺氣騰騰是什麼表情。但是這一次的哥哥是個心理變態。我不是很清楚心理變態要怎麼演。白石說讓我像上次那樣演,但是要收著點,不要情緒外露。他說這個角色是一個陰著壞的人。什麼是陰著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