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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甘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和他的守護者結婚。必須儘快拿下秦青,刺激刺激對方。這樣想著,任則淮的腳步都變得急促了很多。
他剛離開沒多久,燕於飛就到了。看見醫務室里沒人,他打開冷藏庫的門,想做一個生物實驗。
「你怎麼還不回家?」看見穿著保溫服待在冷藏庫里的秦青,燕於飛頗感驚訝。
「我有幾個藥物實驗要做,今天晚上熬通宵。」秦青晃動著一根試管。
燕於飛點點頭,也穿上了保溫服。
「蘇酥有沒有聯繫你?」他假裝不經意地問。
「我給他打過電話,他回家了。」秦青放下試管,往智腦里輸入一串數據。
「他沒事吧?」燕於飛戴上護目鏡,遮住自己焦慮的眼睛。
「他沒事,警察局的確是口頭教育了他一個小時就把他放走了。」
這些情況燕於飛自然也知道。他在帝國頗具影響力,這點情況稍微一查就很清楚。但他還是覺得不放心,總想從別人口中佐證蘇酥的安全。
兩人正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秦青的智腦忽然響了,是蘇酥打來的視訊電話。
秦青立刻接通電話,蘇酥的全息影像隨之投射到空中。他穿著一件高領毛衣,正軟軟地笑著,發尾有些濕,皮膚有些紅,像剛洗過澡。
燕於飛立刻朝這虛幻的影像看去,眼裡全是再也無法壓抑的貪戀。
「秦青,我身體不舒服,要請很長的假。我辦公桌上的小盆栽,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每天澆三次水,每次十毫升就可以啦。還有哦,我藏在柜子里的零食你也幫我吃完吧。總是放著就壞掉了。任則淮是個壞蛋,我沒騙你。我求求你不要喜歡他,更不要和他在一起。我真的很不放心你。」
說著說著,蘇酥柔軟的笑容就消失了,微紅的眼眸里溢出一絲淚光,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他深深凝望著秦青,目光眷戀又溫柔,好像只是這麼一眼,今後就再也看不見了。
秦青原本還認真聽著,到了後面整顆心都在發顫。
蘇酥的表情不對,狀態不對,語氣也不對!這不是閒聊,而是訣別!他怎麼了?
秦青立刻站起身,脫掉保溫服,急促說道:「蘇酥,你在家嗎?我馬上來找你。」
燕於飛也臉色蒼白地摘掉護目鏡,用顫抖的手去拉冷藏庫的門。
門把手好像塗了潤滑油,竟叫他握不住。他拉了一次,兩次,三次,都沒能把門拉開。
秦青擠開他,飛快打開門跑出去。智腦投射的蘇酥的全息影像始終懸浮在他眼前,就好像他一直奔跑,一直奔跑,就能觸到這個人。
但那是不可能的。
蘇酥永遠都離秦青三米遠,這個距離看似很短,卻永遠都無法拉近。
「再見秦青,我要走了。」蘇酥笑著擺擺手,卻流下兩行淚。
「蘇酥,你怎麼了?你不要走,我馬上就到!」秦青急紅了眼。
「答應我,不要和任則淮在一起,我不想你受傷害。」蘇酥哭著說道。
「我不答應!我要你面對面親口和我說!」秦青知道自己決不能在這個時候答應蘇酥的任何要求。
如果滿足了他,他就會毫不猶豫地離開!
但是這樣的策略已經不起作用了。蘇酥無能為力地搖搖頭,關掉了視訊電話。全息影像消失了,只有漆黑夜幕籠罩著倉皇無措的秦青。
當他茫然四顧,快要掉淚時,燕於飛開著一輛飛車疾馳而來,在空中就打開了車門:「快上來!」
秦青立刻跳上飛車,朝夜幕深處衝去。
兩人還是來得太晚了。
蘇酥穿著一件高領毛衣和一條牛仔褲,躺在浴缸里,衣袖挽起,露出狠狠割開一條血口子的手腕。鮮紅的熱水不斷溢出,散布著死亡的氣味。
那股甜甜的焦糖煉乳味,永遠地消失了。
「蘇酥!」秦青跪倒在浴缸邊,把蘇酥的身體摟入懷中。
手掌觸到蘇酥後頸,那裡流出的鮮血竟然比手腕還多。秦青連忙把衣領拉下來,轉過蘇酥的頭仔細查看,繼而面容一白。
蘇酥的腺體竟然……竟然被硬生生地挖掉了!從頸窩到尾椎骨,一整塊皮肉被剝離下來。他本就極為寶貴他那淡淡的信息素,因為從出生那天起,整個世界每一天都在告訴他,信息素就是他的全部價值所在。
現在,就連這唯一的價值也被暴徒從他身體裡取走了。
他失去了存在的意義,所以他選擇了消失。
這是什麼時候造成的?又是誰幹的?秦青把蘇酥從浴缸里抱出來,放到床上,用被子好好蓋住,然後才開始在屋裡翻找。
一張和解書擺放在客廳的茶几上,摁著蘇酥鮮紅的指印。
原來他被帶去帝國警察局後,並沒有警察對他進行口頭教育,而是把他關進了一個拘留室,說是過一小時就把他放出去。然而數分鐘後,幾個喝醉了的alpha竟然也被關了進去。
一群失去理智的alpha與一個嬌弱的Omega被關押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裡會發生什麼?
秦青閉了閉眼,幾乎不敢去看和解書上有關於這一段的記載。
站在浴室門口幾乎僵硬成一塊石頭的燕於飛不知何時來到他身後,睜著一雙赤紅的眼瞳,死死盯著這張和解書。
秦青不敢看的內容,他完完整整地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