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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噠,噠噠……
指尖撞擊板面,發出富有節奏的微響,彰顯著男人的從容不迫、慵懶隨性,以及孤僻冷傲。
他身後也坐著一群屬下,一個個西裝筆挺,面容整肅。
不知想到什麼,男人扶著額頭的手摸到襯衫領口,懶懶地解開兩顆紐扣,用指尖勾出一條細細的項鍊,捏住那個並不如何名貴的黃鑽吊墜,無意識地撫摸著。
見他如此,坐在對面的狂野男人也摸向了佩戴在頸間的鉑金項鍊。項鍊的吊墜是一顆黑漆漆的玻璃球,由鉑金打造的帶刺藤蔓包裹著這顆玻璃球,將之密密實實地保護起來。
狂野男人撫摸著吊墜,冷酷的眉眼竟變得無比溫柔。
這二人就是葉戎崢和木非言。
木非言瞥了葉戎崢一眼,問道:「你在想秦青?」
「廢話!不想他想誰?」葉戎崢皺緊濃眉,滿臉都是敵意。
木非言捏緊那顆黃鑽,冷笑道:「我其實根本不想來救你。」
「你以為我想救你嗎?」葉戎崢揚起下頜,滿臉鄙夷。
「沒有我的人脈,你能進入這個機場?」木非言更加鄙夷地問。
「沒有我的人馬,你能從阿爾泰山那個鬼地方平安離開?」葉戎崢咄咄逼人。
「要不是秦青給我打電話——」
這句話,兩人幾乎是同時說出口的,然後便目光兇狠地鎖定了對方。不知對視了多久,當氣氛漸漸變得灼熱,並帶上了一絲即將交戰的硝煙味時,兩人又同時移開了目光。
「我從阿爾泰山帶出來一些珍貴的種子,秦青一定會喜歡。」葉戎崢從褲兜里取出一個棉布袋子,得意洋洋地拋了拋。
木非言勾著唇角懶洋洋地說道:「只可惜阿爾泰山最珍貴的雪晶花的種子,你卻沒能帶出來。」
話落,他攤開掌心,指尖微微勾了勾。
坐在他身後的一名屬下立刻把一個小小的絨布禮盒遞過去。盒蓋打開之後,裡面安安靜靜地躺著一粒黑褐色的花種。
「你說我這一份禮物,能不能抵得過你所有禮物?」木非言用指尖輕輕撥弄著花種,態度十分閒散。
葉戎崢狂野不羈的臉龐罩上了一層陰雲。木非言華美精緻的臉龐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無形之中,冷熱兩股氣流在機艙里碰撞,閃出敵意的火星。
左右兩撥人馬也隨之變得劍拔弩張。
這種緊張的氛圍一直持續到飛機在另一個非洲小國降落。戰火依舊在周邊地區蔓延,無論從哪個方向走,都有可能被槍炮或飛彈波及。
葉戎崢和木非言站在停機坪邊,分別拿出手機給心愛的人報平安。他們是死敵,然而只要秦青一句話,卻也可以摒棄掉所有敵意,前往最危險的地方把對方救出來。
不為什麼,只為了不讓秦青傷心。
「我們分開走吧。」放下手機後,兩人又一次同時開口,說的話一模一樣。
這種默契實在是詭異。
葉戎崢嘴裡叼著一支不曾點燃的香菸,慎重說道:「分開走的話,如果我出事了,你就回去幫我照顧秦青。」
木非言雙手插兜,神態怡然地看著遠處的炸彈在空中爆出一朵黑雲。
「好巧,」他笑了笑,「我也是這麼想的。如果我出事了,麻煩你照顧好秦青。」
兩人看向彼此,平靜的臉龐又一次被濃濃的敵意占據。
「我希望死的人是你。」
「我也是。」
充滿惡意的目光在空中碰撞,竟比戰火更具有毀滅氣息。
二人冷冷一笑,然後走向了各自的私人飛機,朝不同的航線飛去。
數日後,秦青帶著996來到D市機場。
「他們兩個真是命大啊,竟然連炸彈都炸不死。」996不斷搖頭感嘆。
「所以我根本沒偷走他們的氣運,這下你放心了吧?」秦青彎下腰,把自己吃了一口的甜筒遞過去。
996張開血盆大口,瞬間吞掉了整個甜筒。沒有人注意到這古怪的一人一貓,主神布下的禁制可以混淆所有人的視聽。
兩架航班前後只相差五分鐘落地,翹首以盼中,兩個同樣高大,同樣俊美,氣質卻迥然相異的男人從安全通道里大步走出來。
看見秦青,兩人露出了喜悅的笑容,轉而看見彼此,笑容立刻淡去,化為敵意。
他們慢慢遠離彼此,站在了東西兩端,而秦青則站在中間。
秦青意識到了什麼,不由低下頭,一邊按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一邊無奈地呻吟。
996舔著嘴角的冰淇淋,傻乎乎地問:「怎麼啦?」
「該來的總是會來。」
秦青向東轉頭,看了看葉戎崢,然後向西轉頭,看了看木非言。兩人雙手插兜,以同樣挺拔也同樣固守的姿態,站在離他十米開外的地方。
「寶貝,今天你一定要做出選擇。」木非言認真說道。
葉戎崢張開雙臂,「親愛的,我在等你。」
996:「喵了個咪的,沒想到我們來的不是機場,是修羅場!」
秦青不斷按揉太陽穴,低低地呻吟,妖冶的臉龐露出了罕見的窘迫表情。
996拽了拽他的褲腿,小聲說道:「要不這樣吧,你選一個,我選一個,好歹不能讓他們白跑一趟啊是不是?」
即便在如此緊張的時刻,秦青竟也差點被996逗笑。他抿緊薄唇,再次抬眸看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