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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警察卻找不到半點可以指控吳彩衣的證據。
行車記錄儀顯示,吳瑜在正常地開車,然後猛地加速朝前衝去,臉上的表情非常扭曲,帶著恐懼和憤怒,像是看見了鬼怪,又像是看見了仇人。
車子沒被動手腳,剎車、油門、自動駕駛系統,一切都很正常。
「車裡的東西都燒成灰了,這樁案子可能會成為懸案。目前的證據顯示,吳瑜是自己撞死的。」一名警察這樣對秦青說道。
秦青愣愣地點頭,走出警察局之後半天回不過神。
吳彩衣到底是怎麼下的手?也是用毒藥嗎?吳瑜最後那個表情很奇怪,他看見了什麼?
「是致幻劑?」秦青站在吳彩衣的車邊,看著這個女人越走越近。
一天之內兩度進入警察局,而且都被控訴謀殺罪,但吳彩衣的眼睛卻亮得驚人,絲毫不顯疲態。
「你把致幻劑做成香水,放在吳瑜車裡了?」秦青進一步詢問。對於調香師來說,這是輕而易舉就能做到的事。
吳彩衣甩著車鑰匙,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秦青知道自己猜對了。
「吳瑜最後那個表情,是在幻覺中看見了我媽?他忽然加速是想撞死我媽?」秦青擋在車門前,繼續詢問。
吳彩衣推開他,低聲說道:「是啊,所以他該死!」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秦青沉默地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我不會感謝你,我媽媽更不會。她最厭惡的就是你們這種人。」他頭也不回地說道。
這句話像一把利刃,刺穿了吳彩衣的心臟。她忍著劇痛,用顫抖的聲音對著秦青的背影大喊:「我是哪種人,你說清楚!」
「內心醜惡的人。」秦青漸漸走遠了。
「衣衣,調香師的內心也要散發出香氣才行啊。」這句話忽然從記憶深處傳來,像絲線一般穿透腦髓,紮根在顱骨中。
吳彩衣頭疼欲裂。
內心散發香氣?
吳彩衣艱難地打開車門,坐了進去,捂著劇痛不已的腦袋,極為慘澹地笑了。她的心,大概已經腐爛了吧。
雖然報了仇,但秦青一點兒也開心不起來。他不想回楚南溟那裡,於是又來到了中心醫院。
天已經亮了,烏雲黑沉沉地壓下來,帶著一種風雨欲來的陰森感。
「……事情就是這樣。你說吳彩衣到底是不是殺死我媽的幫凶?」秦青握著雲驚寒的手絮絮叨叨地說著昨天晚上發生的事。
「你也覺得不是?那我要不要對付她?」
「什麼,她會來對付我?哼,我會怕她嗎!」
秦青一邊自問自答,一邊嚇白了臉。
996躲在床下吐槽:「你不怕她,你抖什麼?」
「我那是冷的!」秦青繞到床的另一邊,彎腰脫鞋:「不行了,太冷了,我上床躺一會兒。兄弟,你給我讓個位置。」
橘紅光芒籠罩著病房,散發出微微暖意。
秦青剛把一隻腳搭上床沿,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卡福走進來,身後跟著護士長。
「秦先生,好巧啊,你也在。」卡福呵呵一笑,聲音洪亮如鍾。
秦青一隻腳站著,一隻腳叉開,保持著小狗撒尿的姿勢。他臉頰微微一紅,也跟著呵呵笑了兩聲,然後飛快坐回去。
卡福仿佛沒看見他奇怪的舉動,對護士長說道:「你是來打針的?」
「不,我是來給雲軍長按摩的。」護士長把托盤放在床頭柜上。
雖然楚教授說雲軍長就算不做任何治療,身體機能也不會衰退。但該做的事,醫院還是要做的,不然他們怎麼向血月軍團收取巨額醫療費?
「我來按吧。我手勁兒比你大。」卡福脫掉手套,笑著說道。
「您會嗎?」護士長有些遲疑。
「我專門學過,你站在一邊指導一下吧。」
護士長沒再拒絕,遞給卡福一張消毒紙巾,讓他擦手,自己則打開了精油瓶子。
嗅到空氣中隱隱約約飄來的香味,秦青眸光閃爍了一下。
眼看卡福扒了雲驚寒的衣服,護士長要把精油倒在雲驚寒身上,秦青猛然站起來,大聲喊道:「慢著!」
護士長僵住了,表情有些驚恐。
「這瓶精油氣味不對,跟上次用的不一樣!你們驗過了嗎?」秦青快步走過去,奪過瓶子。
那台機器亮起紅光,籠罩了整個病房。
「我們驗過了!秦先生您要是不相信我們,可以再驗一次。」護士長早就習慣了秦青的咋咋呼呼,打開門說道:「走,我帶您去。」
秦青從床底下撈出胖貓,跟著走了出去,剛到門口又轉回來,扯過被子蓋住雲驚寒赤裸的身體。
卡福愣了一愣,然後便欣慰地笑了。
「軍長,秦青真的很在乎您呢。您不想醒過來看看他嗎?他是中心城最漂亮的人,您一定會喜歡的。」
紅光閃了閃,慢慢變成了粉光。
卡福追上兩人,說道:「精油是醫院開的,要驗也不能在醫院驗,必須交給第三方。正好我們血月軍團組建了一個研究所,我們去軍團吧。」
護士長不敢拒絕,只能同意。
秦青自然不會有意見。
上車之後,秦青好奇地問:「你們為什麼要組建一個研究所?是因為跟楚南溟有矛盾嗎?」
卡福是個坦率的人,笑著說道:「不,我們跟楚教授沒有矛盾。真實的理由可能有些荒誕,不知道您信不信。有一天我來醫院探望軍長,站在病床邊的時候腦子裡忽然就出現了這個念頭。有一個聲音告訴我,我必須馬上著手辦理這件事,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誤,於是血月軍團就有了自己的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