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頁
原來如此!衛東陽也愛上秦青了?他不是直男嗎?
秦青的魅力真有那麼無法抗拒?
陳子興像是遭到了最慘重的打擊,整個人都有些搖晃。他一直都以為是自己的真面目被衛東陽發現才會遭到冷待。
現在看來,那些厭惡,排斥,打壓,都是因為自己傷害了秦青吧?
這個醒悟來得太遲,讓陳子興嫉恨欲狂。他曾經那麼迷戀衛東陽,卻礙於對方是直男而退怯了。可是到頭來,衛東陽這個直男卻輕易被秦青掰彎!
秦青他到底憑什麼啊!
不甘、嫉妒、仇恨……從未有過的黑暗情緒把陳子興整個兒吞噬。
於是,當譚尚喜擺擺手,把莊永月遣走時,陳子興沒有提出反對。譚尚喜反鎖房門,一邊解開領帶一邊走過來時,陳子興沒有抗拒。譚尚喜把陳子興推倒在沙發上,俯身吻來時,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陳子興一個人在沙發上醒來。
他的身體像散了架一般難受,面容也顯得異常灰敗,像是丟掉了半條命。可他眼睛裡卻閃爍著詭異而又火熱的亮光。
他做了一個夢。
在夢裡,他扮演了《深瞳》的男主角。那個劇本和現在這個劇本很不一樣,男主角是雙重人格,不是雙胞胎。衛東陽執導了這部電影,給了他最高的片酬,最多的便利,最特殊的優待。
而秦青竟然死了!他的臉被割成了一塊塊的零碎,又像拼圖一般組合成一張恐怖又怪異的臉,嵌入畫框,放在美術館裡讓人欣賞。
夢裡的陳子興站在畫框前凝視那張破碎的臉,心裡泛起病態般興奮的漣漪。
《深瞳》上映之後,票房高達幾十億,而陳子興憑藉這部電影站上了華鼎獎的領獎台。當他舉起獎盃時,穹頂之上有許多光柱投射而來,落下一片輝煌。
四周是看不清的黑暗,黑暗中有海嘯一般的掌聲一浪高過一浪地扑打。
陳子興是笑著睜開眼的。明明只是一個夢,他卻覺得那才是真實!如果沒有秦青,自己一定能參演《深瞳》,進而走入那片無人能及的輝煌!
如果沒有秦青,如果沒有他……
陳子興在心裡反覆品味這句話,眼神慢慢變了。
秦青受傷了。
事發當天他就住進了醫院,沒有發通稿,也沒有宣傳炒作,一切都靜悄悄的。
但他的病房裡卻並不安靜。
鄭橋松臉色鐵青地坐在床邊,握著水果刀的手微微顫抖,像是在壓抑心中的恐懼,又像是在控制無處宣洩的怒火。
朱晨風仔細看了看小孩裹著紗布的膝蓋,然後睨向白石,冷笑道:「白總,你在中東的戰火里都能保住我的命,卻不能在農場保住秦青的膝蓋?你要是不行,我就另外給秦青找幾個保鏢。」
白石尚且沒有回應,鄭橋松冷厲的目光就掃了過來。
「你給秦青換保鏢?請問你和秦青是什麼關係?」
在場所有人,只有他與秦青的關係是確定的,名正言順的,另外這些人都是野狗。
「電影開拍了,他跟我相處的時間比你長。我在片場給他安排幾個保鏢,用不著徵得你的同意。」朱晨風伸出手,幫秦青理了理亂糟糟的頭髮。
秦青躺在病床上,痛到雙眼發直。這些人到底在吵吵什麼啊!他耳朵里嗡嗡的,什麼都聽不清。
996蹲坐在秦青腦袋邊,津津有味地看著這場好戲。
「你上哪兒找保鏢?最好的保鏢都在我的公司里。」白石冷笑道。
「最好的保鏢?就你?」朱晨風指著秦青的膝蓋問道:「你就是這麼保護秦青的?」
劇痛在慢慢消退,秦青恢復了一些力氣。
「不怪白石,是我的錯。」他虛弱地說道:「我在農場裡拍綜藝,白石沒有辦法跟著我。小桃把護膝遞給我的時候,我也沒多想,我哪兒知道護膝里藏著一顆釘子呀!」
說完這些話,秦青眉頭一皺,用力吸了一口氣。
「疼疼疼!麻藥過去了!」他揪住自己頭髮。
朱晨風連忙握住他汗濕的手。
鄭橋松立刻放下削了一半的蘋果,握住秦青另外一隻手。
白石滿臉愧疚地跑出病房,去找醫生。
醫生很快就來了,檢查過後確定沒什麼大問題。
「釘子差一點就插進骨縫裡去了,拔出來之後肯定會疼一陣子,能忍儘量忍,忍不住了就吃一粒止痛藥。傷口癒合之後也不要做劇烈運動,至少修養三個月。」
醫生慎重叮囑,放下一盒止痛片就走了。
秦青臉色慘白地呢喃:「要修養三個月?可是一個月之後《深瞳》就要開拍了呀!」
他握緊朱晨風的手,神情里滿是慌張:「朱晨風,劇組不可能為了我等上三個月的,我該怎麼辦?」
劇組已經招工完畢,場地也都租好,每天都在花錢。如果為了等待秦青,平白拖上三個月,耗資將是巨大的。原本的預算至少要增加40%。
這樣的浪費,對於哪一個項目來說都是不可接受的。
衛東陽和鄭橋松是最大的投資人。他們的虧損肯定也是最多的。
這樣一想,秦青便放開了朱晨風的手,裝作輕鬆地說道:「我會主動辭演的。正好我也累了,想休息一陣兒。」
拍完《暗夜營救》之後,秦青一直沒有接拍別的電影,休息的時間已經足夠長。他說他累了,不過是一種安慰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