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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腦勺絕對是人體最為致命的一個部位。
倘若秦青真被這隻鐵皮靴子凌空踢中,後果不堪設想。
萬萬沒料到會發生這種意外的朱晨風露出驚怒交加的表情,厲聲喊道:「錢朵,住手!」
衛東陽已站起身,焦急地往前走了兩步。
鄭橋松一把掀開躺在自己腿上的胖貓,大步奔到舞台邊。
其餘人沒有這麼快的反應速度,還都在發愣。
然而鮮血噴濺的場景並沒有發生,鄭橋松等人的反應速度再快,都快不過白石。早在女人從椅子上站起來的時候,白石就已經動了。
女人凌空飛踹,腳踝卻被白石輕而易舉地抓住。
隨後白石只是輕輕往後一帶,女人騰空的身體竟被甩飛出去,落到三米開外的地方,發出令人牙酸的一聲悶響。
頭頂的燈光籠罩下來,照亮每一個微小的細節。女人落地激起的煙塵團團上升,仿如霧霾。
女人摔得不輕,又被灰塵嗆了一下,爬起來時忍不住咳嗽,五臟六腑好似移了位,哪兒哪兒都泛著疼。
女人的耳朵還在嗡嗡作響,便聽見一道冰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想殺人嗎?」
她心裡一慌,連忙抬頭去看,卻撞上了一雙深不見底,寒意徹骨的眸子。
若不是面前的人確確實實保有人形,女人差點以為自己面對的是一頭猛獸。
如此兇狠的一雙黑瞳,她在人類身上從未見過。
「是他要殺人!我師父用的是空架子,他用的是殺人技!」女人又委屈又害怕,指著秦青喊道。
「什麼?」秦青站起身,回過頭,滿臉問號。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背後發生了什麼。
「錢朵,你怎麼了?」錢坤也跟著站起身,滿臉擔憂地走向女人。
「師父你沒事?」錢朵懵了。她明明看見秦青用膝蓋壓住師父的脖子,揮拳去打師父的太陽穴,胳膊上的肌肉都隆起了,看上去很用力的樣子。
她是孤兒,父母死後被親戚攆出來討飯。要不是師父收養了她,她現在還不知道是死是活。
看見師父被壓著打,她自然失去了理智。
錢坤略微一想就明白髮生了什麼,連忙解釋:「秦青收住了,沒真打。這裡是片場,不是格鬥台,你慌什麼。」
錢朵這才明白自己誤會了,爬起來,頗為畏懼地看了白石一眼,然後便走上前攙扶錢坤。
「師父,你沒事就好。」她看也不看秦青,臉上也毫無愧色。
秦青滿臉懵逼。
白石氣笑了,質問道:「你背後偷襲,不給當事人道個歉?」
「什麼?你背後偷襲我?」秦青指著自己鼻尖,露出氣憤的模樣。直到現在他才搞清楚狀況。
「是我誤會了。」錢朵扶著錢坤往台下走,隨便敷衍了一句。
道歉是不可能的。
白石正想發怒,錢坤已用手掌蓋住錢朵的腦袋,嚴厲地斥責了幾句,強行壓著她給秦青鞠躬道歉。
錢朵臊得面紅耳赤,卻不敢忤逆師父,從台上下來的時候眼眶都紅了。她之所以討厭秦青,一是因為秦青剛才差點打傷師父,二是為了幫朱導教訓這個混帳東西。
誰都不知道,她喜歡朱晨風很多年。只要能讓朱晨風留意到她,她什麼都願意做。
回到原位後,錢朵低下頭,不敢看周圍任何一個人,更不敢看朱晨風的表情。
也因此,她並未發現,朱晨風睨向她的目光是何等的冰冷不悅。
試鏡之前,朱晨風設想的場景是這樣的。
他不會真的讓錢坤毒打秦青一頓,那是犯罪。他想著秦青手無縛雞之力,面對錢坤肯定會慌。秦青一慌就會抱頭鼠竄,大喊大叫,哀聲求饒。
錢坤追著醜態百出的秦青在舞台上跑幾圈也就行了。把這幅場景錄下來,發給秦青,足夠讓那小子知道什麼叫做羞恥。
這種黑歷史能讓秦青記一輩子。
只可惜現場發生的一切,與朱晨風的設想完全相反。
此刻,站在台上的錢坤滿身狼狽,羞愧不已,秦青則抬起下巴,既興奮又驕傲地看過來。他額頭冒著汗珠,氣息微微有些喘,眼睛卻亮閃閃的。
朱晨風不用跟秦青說話也能從這張熱氣騰騰,紅霞遍布的臉蛋上讀出一句話——我厲害吧?
朱晨風彎腰撿起筆記本和鋼筆,借這個動作平復內心的震動。他沒想到被打臉的人會是自己。
衛東陽的掌聲被錢朵的突兀舉動打斷,但是沒過多久,第一排響起另外一道掌聲。
朱晨風側頭看去,卻見鄭橋松翹著二郎腿,眼眸直勾勾地看著台上,雙手不緊不慢地拍著,薄唇勾出一抹愉悅至極的弧度。
一隻胖乎乎的貓一瘸一拐地跑到他腳邊,氣呼呼的沖他叫,聲音嗷嗷的。叫完,這隻胖貓竟人立而起,看向舞台,兩隻毛爪子也跟著拍打,仿佛在為秦青鼓掌。
沒過多久,後排也傳來一道掌聲。
朱晨風回頭看去,發現是躲在角落的吳景。他已站起身,一邊鼓掌一邊比劃大拇指。
站在台上的白石也開始鼓掌,笑容里滿是驕傲。
被打斷了動作的衛東陽低聲笑了笑,繼續為秦青鼓掌。
在幾位大佬的帶動下,其餘人非常合群地加入了鼓掌的隊伍。原本稀稀拉拉的掌聲漸漸匯成了巨大的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