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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石反應過來,讓寒石即刻去救治的藥鋪。
恰時看守顧聰的飆凌衛返回,「顧大人被朝廷的人抓走了,稱他中飽私囊、貪|污官銀。」
賀南嘉凝眸。
同時,外頭下邊傳來尖細的嗓音。
「賀娘子、陸少卿、賀校尉可在?」
眾人出廂房下樓,來人是太監總管,他笑呵呵的走來,「諸位破案幸苦了,皇上特命老奴來傳旨呢。」
賀南嘉冷了一瞬,還是跟著幾人跪下,就聞顧聰貪|污官銀,罪證確鑿,皇上高興他們短短時間破案,每人都有獎賞。
謝恩後,太監總管遞給賀南嘉一塊魚符,乃大理寺所屬,他笑道:「恭喜賀娘子得償所願,你可是本朝第一位朝堂女官。」
面對舊妻的加冠,陸懷遠心裡很不是滋味,聖旨上大部分都是嘉獎舊妻的話、就連賀文宣的也比他多。這不擺明告訴眾人,他的付出還不如賀氏兄妹?
賀文宣心中疑惑重重,昨日他們被關進平陽刑房公府,之後便是揭發顧聰自導自演了一場無盜賊的戲,今日就落案了,這一切都在他們之前。
賀南嘉並沒絲毫的喜意,魚符就像一塊燙手的山芋,她問:「我能進宮見皇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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飆凌府,書房。
幾人到時,已是半日以後。
「這案子還有諸多問題,傅將軍難道看不出,為何要我們就此打住?您昨日進宮可與聖人說了?」
在平陽驛站時,太監總管還給賀南嘉帶了一句話,傅琛讓她去飆凌府,於是賀文宣、陸懷遠也就一起來了。
傅琛說十萬兩官銀如數追回,顧聰供認不諱,此案已歸刑部,他讓眾人調查到此為止,於是賀南嘉便問了那一句話。
賀文宣沉默。
陸懷遠不語。
二人都在官場沉浮了些時日,這種類似的事件屢見不鮮,他們甚至不怎麼意外,也沒了年少氣盛時的不甘和憤怒,臉色都很平靜,更多的是無奈、心累。
阿通送完茶後就感覺書房氛圍沉重,趕緊訥訥退了出去。
昨日就被傅將軍莫名其妙帶下山,還進了一趟皇宮,見了皇上,她這輩子都沒想過會有這一日。合上門,就見院子裡十二個飆凌衛鼎天而立,看的她又是一陣心慌。
書房內。
茶盞里琥珀色水圈輕晃,香霧緩緩上升。
望著女子倔強清透的眸光,傅琛竟生了無法直視的退縮,可也只是一瞬。他斂眸,再抬眸時眸光漠然,「此案的目的是追回官銀,讓南下受災的百姓可獲的救急,竊賊既已落案,賀娘子也得償所願,這其中問題便無需執著。」
賀南嘉挺立的背脊微微松下,傅琛避重就輕不談宮中一事,她全然沒了底氣。
尚書,是封/建時代的高/官名稱,工部尚書,相當於當代的工信部部/長、兼水利部部/長、科技部部/長、住建部部/長,交通部部/長。
賀南嘉並非生在童話王國,後世也聽過、見過不少同樣的事件,她苦笑了笑:是啊,案子都破了,不應該頹廢的,她應該高興,的確就如傅琛所言,她的目的達成了,何樂不為?
兩日後。
賀武侯回侯府,聖人沒降實罪下來,可卻派總管太監隱晦地傳了個話:「聖人體恤侯爺年歲大了,此次牢獄之災身子又遭了罪,特免侯爺所有差事,日後就在侯府里好生歇養。」
起先,賀武侯還開心的謝恩,他倒是願意做一個清閒人,可很快發覺不對勁,官袍都被太監總管取走了,這意思是日後他連朝堂也不用上了?
賀老夫人最先有了危機感,去找善書琴商議。
一日以後,賀武侯寫了封請罪書,並請求讓長子賀文宣襲爵。也是這日,賀南嘉的官袍也送來了,同來的還有官印、笏板。
見此,賀武侯到底鬆了口氣。
為免夜長夢多,賀氏一族爽快利落的將襲爵一事給辦成,賀文宣成了天晉朝最年輕的侯爺。
八月初三,又到了冊封新官職的日子,雖然大部分新官早已上任,但這個流程必不可免,為的是昭告文武百官。
賀文宣與賀南嘉都是新官職,所以一同進宮。
頭回上朝堂,馬車裡,善氏叮囑了一遍又一遍,「……切記,你是從八品官職,絕不可頂撞比你位階高的,」她忽然覺得說錯了,趕緊補充:「什麼官職都不可頂撞……」
賀南嘉認真地點頭,低頭看了眼深青色官袍。
主簿與她的專業並不對口,但不著急,她撩開車簾,入目的是徐徐倒退的宮牆,想著早晚有一日,天晉朝會多一個法醫官。
府內突逢巨變,善書琴一邊應對,一邊留心觀察女兒。
她發現女兒面上聽話,但內心排斥、疏離,所有的規矩都照做,可半句交心的話都沒。甚至平陽王府有意娶她都是從長子口裡得知,有了上回趙家婚事不順經歷,這回善書琴特地問女兒的意見,她只簡單說了「不喜歡」三個字。
多一個字都不願說。
善書琴自知從前管制過頭了,如今正想法設法從提點方面多與女兒親近,「平陽王府那邊母親會處理,你不必擔憂,好好任職,遇上陸懷遠還是要遵從,他位高於你……」
賀南嘉放下車簾點頭不語,心中盤算著別的,紙老虎削了侯爵,大哥哥有了家室,她又獲得官位,是否可以跟男子一樣,分府出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