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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錦煙就沒夫君那麼多面了, 她自小在府里大大咧咧慣了, 以至於嫁過來好長一段時日都很不習慣。還好, 她與文宣單獨住在另外的院子禮,一日間與婆母相處的時辰也短。
「尚可, 還未呢。」賀南嘉向大哥哥、大嫂笑笑回復。
善書琴溫聲道:「坐吧,傅將軍請坐。」
主位上的人發了話, 賀南嘉與傅琛分別落座兩側。
「威二爺, 既然傅將軍已來, 有什麼話就請直說吧。」善書琴含笑看向張威。
賀南嘉凝眸, 傅琛因為張威而來的啊?那就好,她微微往大哥哥那側了些上身的角度,低聲問:「什麼情況啊?」
賀文宣也不明,保持微笑低聲:「我還想問二妹妹呢。」
對側的傅琛端坐圈椅中,眸光靜默無瀾。
張威起身面向善氏作揖,「子恆是為之前的謠言而來,那謠言稱我平陽王府揭發侯爺知情不報官銀案,害得侯爺被判了流刑,也讓我們張、賀兩族積怨頗深,這可是天大的誤會。」
主位上,善氏原本挺立的上身陡然松垮,臉上顯而易見的就個一字:哦。
兩個善婆子互相看了眼。
外人不知,可是她們都很清楚,這段時日大娘子心情倍兒好。要不是得做做樣子,還真想感謝這個揭發侯爺的「罪人」。可惜,這事竟然不是張家做的!那大娘子的恩公該算到誰的頭上?
賀南嘉豎起的耳朵也耷拉回去。就這點破事至於嗎?張威真是多此一舉。
賀武侯府壓根兒沒人關心此事,她瞧大哥哥端起杯盞喝、大嫂拿起糕點啃,覺得自己也可以做點別的。
廳內靜默。
張威以為眾人傾聽,看向傅琛道:「謠言、揭發賀武侯都是傅將軍所為,我平陽王府從未參與過,傅將軍此舉為的是挑唆賀氏、與我張氏兩族的交好。」
俗話說的好,不打沒把握的仗,他義正言辭:「戶部侍郎李德親口說乃飆凌衛中月石、松石所言,絕非旁人惡意中傷,若諸位不信,子恆還能請李大人一起來做個見證。
「兩個飆凌衛自不敢誣陷我平陽王府,傅將軍說是與不是?」
揭發侯爺乃傅琛所為,其實賀南嘉、賀文宣夫婦、善書琴都是知情的,因為這本來就是賀南嘉出的餿主意。大義滅親之舉放在古女子身上可不算什麼好標籤,所以一家人都裝聾作啞。
可造謠平陽王府真是今日才知。
賀南嘉揶揄地看向傅琛,神情淡漠的理所當然。
賀文宣驚愣幾瞬,很快分析一通,到底是皇族不願平陽王府與善氏聯姻,還是傅琛個人不願意?
善書琴分析思考了好幾個理由出來,可都覺差強人意。
趙錦煙是最驚訝的,也是最先想歪的。此舉相當於壞了平陽王府提親的好事兒,那傅將軍是不是對自家的小姑子有意思啊?
兩個善婆子如今瞧傅琛的眼神都散發著敬佩的光,就差磕頭謝恩高聲呼喊:感謝為我們大娘子脫離苦海。
張威沉浸在為平陽王府洗刷冤屈的藍圖中不可自撥,但不聞絲毫的傅琛回應,心裡更堵了,他便激道:「傅將軍敢做不敢當?」
傅琛這才掀眸看去,桃花眸中揚起無盡的隨意,輕飄飄道:「是我特地放水,否則飆凌衛做事,從無蹤跡可循。」
此言一出,眾人驚訝地瞪圓了眸子!
早就聽聞飆凌府行事隱秘,多年來為皇族悄無聲息的剷除袁賊、袁戚,從未引起過任何風吹草動。所以聽傅琛這般說,善書琴只是驚訝,並無絲毫懷疑。
賀文宣與傅琛共事過幾次,領教過他的謀略,不疑有他,只是不明這背後踹你一腳、讓你找個半天、再找個人告訴你是我踹的,似乎有點傷人啊?
趙錦煙的心思就徹底歪了,傅琛先暗中破壞平陽王府求親路,再讓平陽王府得知他所為,不就是在宣告這樁婚事大家都別想?想著,她看賀南嘉的眼神充滿了嗔笑。
張威腦中登時短路。
故意的?
為什麼?
想不通!
共事幾樁案子了,賀南嘉微微了解傅琛,他不想說的要麼不說、要麼轉移話題,說出來的就一定是真話。她看了眼目瞪口呆的張威,暗暗祈禱,可千萬別被傅琛給氣死了。
很快,更氣人的話來了。
「李大人受飆凌衛所託,特去平陽王府將真相無意透露世子爺,為的是讓威二爺早日結束無所事事。」傅琛涼薄道。
你造謠人家就算了,還說人調查造謠者是無所事事,所以好心將消息送了過去?
氣人哪家高?自然是傅琛啊!
賀南嘉隱約有點同情張威,但只是一點點,畢竟謠言最大的受益者是她啊。
張威手劍拔弩張地指傅琛,氣結一瞬還是放下手,切齒問:「傅將軍難道不該為破壞兩家交好的行徑解釋?」他看向善氏,滿臉痛心遺憾:「大娘子,若非如此,嘉娘就是郡王妃了!」
善書琴嘴角抽著,勉強擠出笑臉。
收到回應,張威重新質問傅琛:「你們皇族,就是這般重視善家人的?」
特地提及郡王妃,就是想拉善家的票。
賀文宣緩緩嘆了口氣,可是二妹妹不稀罕郡王妃啊。
趙錦煙則搖搖頭:傅琛是皇族,小姑子嫁入皇族以後可是王妃,可比郡王妃強,她站傅琛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