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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商聽過趙將軍的大名,並不入套,他提袍跪立:「小人叩拜皇上、皇后娘娘,小人今年三十,生於六月出三,傅琛的名字還是叔父給起的。生母秦州黃家村人士黃穎、生父則是秦州鼓坊人士傅安、姑母亦然秦州鼓坊人士傅寧、祖母秦州盛坊漁村人士柳氏、祖父秦州盛坊漁村人士傅幢。」
昭帝背脊顯然一僵,手微微顫了顫,不自覺蜷了蜷。滿朝文武都知他氏秦州人士,可家中其他人員知道如此巨細的……他視線移向皇后。
「皇上,臣妾今日才與此人見面。」夫妻多年,梁皇后讀懂了昭帝的眸光,很不可思議一個陌生人竟然知道這些。她並不打算說出皇上的意外,傅琛是皇上認得,即便這個傅琛才是真的,她也不會摻合進來。
趙將軍頓悟後心中發寒,這齣真假「傅琛」的大戲可謂是環環相扣。
傅琛看似淡定,後背卻是冒了冷汗,用餘光再次打量韓商,看不出他究竟像舅父昭帝多謝,還是姨母長公主多些。
同樣看這個「傅琛」模樣的還有太子,儘管內心不願承認與此人有血緣的瓜葛,可父皇和母后的態度令他不安,甚至為傅將軍捏了把汗。
韓商還是跪立姿勢:「六歲那年,戰亂席捲秦州,逃難中小人與父母失散,小人還記得父親患有腳疾,在左腿,是以父親自小就教導小人要強身健體。」
聽到這些,昭帝面色發白,維持著鎮定、痛心卻不得已打斷堂下的孩子:「事關我族機密,諸位都先行退下。」再說下去,傅琛的身世遲早泄漏,他道:「傅將軍、趙將軍、太子、還有你四人留下即可。」
韓商叩首應是。
梁皇后眼裡透著不明,這個孩子知道許多她都不知曉的過去,而那個傅琛則以一場大病為理由不記得過去?為何昭帝明明很悸動卻還要袒護?想不明,但還是照做。
百官不疑有他,只當是皇家要私下解決,畢竟狸貓換太子又不是什麼光宗耀宗的事。
最後一人退出朝堂,太監總管把伺候的宮人帶離遠遠得,太子這才帶上門。
趙將軍看了好幾眼傅將軍,他的鎮定不如以往置之不顧,藏了連他自己都沒控制的恐懼。
朝堂的後側有一間內室,平日昭帝上朝累了,又不願意及時離去便會去裡頭休憩。他看著堂下跪立的孩子,思索了幾瞬後起身往內室方向,進去前朝那地上跪著的韓商到,「你隨我進來。」
沒用君臣之間的禮節、禮制,趙將軍憋的險些爆粗口,看看傅琛、太子,他們都保持莫名統一的緘默,並不做聲,這猶如將他放在熱鍋里熬一般難受。
進內室之前,昭帝看了眼太子,再關上厚實的門。
堂上重新沉默,傅琛百感交集,舅父另一個孩子當是也尋回了,可這個人跟背後的狼是何關係?
「你們啞巴了?」趙將軍真急了。
「趙將軍,孤有一事相求!」太子拱手,打了個趙將軍措手不及,他一心要弄清什麼情況,「直說何事?」
「傅琛乃前朝末代皇帝與我小姑母傅霜之子,袁奕。」
趙將軍:「……」
可以當沒聽見嗎?
「還有。」
「還有?」
「他亦是前朝茹菲娘娘、善書茹的養子。」
「……」
作者有話說:
趙將軍:前主子的養外孫
賀南嘉:成兄妹了?
傅琛白眼
第119章 骷髏門之真假傅琛
夜深露重, 鑼更聲響。
賀氏侯府大門緊閉,門房睡在內側的躺椅上,聽見打更聲, 打了個哈哈翻個身,拉了身上的薄褥。
「砰砰砰—」連續幾聲撞響,驚的門房從躺椅滾落下地, 他煩躁地沖門低聲嚷嚷:「來了,來了,總是大半夜的來驚魂。」
頂著哈欠連天的腦袋, 不情不願機械地挪過去開門。
門房的差事便是守著,這樣的夜裡, 多半是什麼火燒眉毛的急事要通報主君。門閂剛被他抽了出來, 外頭一股強勁的推力將門給撞開, 門房被門推的向後踉蹌幾步。趕投胎三字兒撞上趙將軍的視線,他忙給吞進肚子裡, 腦子也不迷糊了,連打自己幾下嘴巴了, 強迫精神抖擻起來, 「趙, 趙將軍, 小人這就去通傳主君。」
大半夜,主君的岳丈大人氣勢忡忡而來, 怕不是什麼好事。
「回來!」事態緊急、又發突然,趙將軍不能耽誤分毫, 便顧不上什麼禮儀、法制了, 大步朝善書閣方向道:「引本將去你們大娘子的院子。」
他是認得去路的, 這般說無非是以免落人口實。即便如此, 善家妹子的聲譽定然有損,心中愧疚不已,只好默默像善老將軍在天之靈請罪,也請求保佑他們今夜行動順利。
門房傻了眼,「啊」的出聲,條件反射地漏了嘴道:「不合適吧?」話音落他就又抽了自己一嘴巴,只當方才自己是抽風,垂著頭悶聲不響地帶路。
「這麼突然?」
「不,不成,我就只有這麼一個女兒了,趙將軍若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誰也不許把她帶走!」善書琴拉住賀南嘉的手,將她帶至身後,另一手持長/槍。
三經半夜,趙將軍孤身一人前來,二話不說便要把嘉娘帶走,還令冬梅、夏荷把她打扮成男兒裝的模樣,當她看不出是要隱姓埋名、隨傅將軍遠離是非鬥爭的京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