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頁
這可是好事兒呢,有什麼醋可吃的呀!說明她的眼光好,下手快,即將要嫁的男人有顏有權、身材有料還有錢,沒姑娘喜歡那才是有鬼,好嗎!!
於是,賀南嘉露出非常賢惠大方得體的微笑:「傅將軍是人中龍鳳、馬中良駒即便已定親,亦會收到其他女娘的情詩,也是在所難免,嘉娘不會因此吃味兒的。」
正沉思要將雪石衛傳授的法子棄了、情詩里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叫傅琛頭皮發麻、思維混亂、氣血亂涌,還是作罷,卻聽見嘉娘來了這麼一句:???
嘉娘誤會了那情詩是別的女娘相贈,不但不吃味兒還似乎很高興??
瞧傅琛桃花眸驚了又驚,震了又震,似乎覺得聽到了天荒夜談之說。賀南嘉疑惑著:莫非是傅琛覺得她的話太前衛,一時半會兒難以接受?還是對她的話保持可疑、觀望態度??
也是,這古代的優異男,哪個不是沉浸在女人們的爭風吃醋里?眸光流轉到阿江,他則暗暗地豎起大拇指,笑的比花兒還燦爛,仿若為自己打氣似的。
乾脆,賀南嘉掏心窩地說:「這還未成婚呢,就有女娘的情詩相贈,那想來婚後這樣的事也是屢見不鮮。嘉娘雖是女流之輩,可志不在於後宅爭寵奪愛之趣,只要傅將軍待我始終如現在這般,嘉娘也不會妄圖一個人霸著您。」
是被一夫多妻同化了嗎?
並不,而是想開了。
婚事來的太突然,她與傅琛幾乎沒有經過戀愛交流的階段,根本來不及溝通婚後是否能一妻無妾。
迄今為止,除了大哥哥賀文宣、趙將軍,賀南嘉沒有看見其餘的權貴男子只有一妻無妾。
趙宏曄娶了雪石,可還是在其有身孕之後,納了禮部侍郎的遠房外甥女為妾。
燕宸雖然娶了關芊芊,可為了擴張燕氏房氏的產業、還有解除流沙幫的危機,也要納鹽稅商會老闆的女兒為妾。
更別提大理寺卿方文、戶部侍郎李德、刑部侍郎謝危、就是長公主的駙馬爺都有妾室,還有進士及第孟遼,娶了阿通之前,也是有幾個通房的。
不得不承認,剛來這裡時,現代思維一夫一妻制根深蒂固,現在的她仍舊堅持無妾,可委實沒有力氣與這個時代對抗,享受當下是她的宗旨,接受現實是生存法則。萬一看不下去,不是還有和離嘛。後世的經典語錄:每個姑娘領了結婚證後,都要做好隨時領離婚證的準備,可這並不妨礙,賀南嘉真心實意的愛一場。最壞的結局便是沒了愛情與婚姻,又不是活不下去?
來此一遭,與傅琛這樣的男子恩愛一回,也不見得虧什麼。
若是其他人聽了,定要贊她一句:不愧是善老將軍的後人,如此賢惠識得大體,方配的上傅氏的大娘子。賀南嘉自信滿滿,認為這樣的妻子,會是表率,更應當是傅琛歡喜的。
殊不知,傅琛聽了卻是怒意橫生,他卻是恨不得她將自己狠狠霸著。掌心半握,手裡的布團展開,卻見被他扯的稀巴爛碎布,早已看不出原來的模樣。情詩最後的署名那處,已是面目全非、支離破碎,猶如他所有的真心和來不及叫她看的詩。
胸口悶了一股氣,活該吧,自己扯的。
原以為二人走過了許多,彼此是貼心而懂對方的人。
現在發覺,他們隔了些模糊不清卻舉足輕重的阻礙,像賜瓶那般易碎。他想說清楚、道明白,可心裡那層虛無縹緲的驕傲,似膠一般將口舌黏了,怎樣都開不了口。
此生唯有她,足矣。
掌心緩緩展平,任由醉布隨風飛舞,傅琛斂去眸中絲絲麻麻的痛意,執拗地撂下一句話:「嘉娘不必去琢磨善奕的後宅,用不上。」
好一會兒後。
飄零的碎布落地生根似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傅琛已遠遠離去,連背影都被人流吞併。賀南嘉咬著唇,後知後覺地轉過頭,看向「狗頭軍師」阿江,問:「傅將軍是不是生氣了?」
阿江點點頭,冒死諫言:「師父您這還未過門兒呢,就高談論困傅將軍的後宅,人當然不高興啊,您的手伸的太長了。」
女子還未嫁,就張羅起附加後宅的規劃,乃是大忌呢,這哪是可以宣之於口的?哪個男子受得了,新婦還未過門就端起女主人的架子來?更別提皇上的親侄子傅將軍。
夏荷出來喚她:「二姑娘,金菊法醫畫好了。」
收拾好情緒,賀南嘉提袍進府,直奔會議房。
「根據屍表的屍斑、皮膚彈性、以及骨裂周圍皮表塌陷程度,能判斷死者乃昨夜丑時到寅時間遇害。再者,府里的女使在丑時四刻進入死者的寢房,發現死者歿時,女使也倒在寢屋內,結合起來判定死者乃鎖著丑時到丑時四刻間遇害。」衷伯陳述越來越老練精簡還準確。
「這便是昭仁縣主寢屋內的圖。」升職法醫以後,金菊還表現出另一個特長,便是作畫。賀南嘉特地抽空每日培訓金菊,讓其繪畫出死者周圍的環境,為的是替代後世照片的作用。
畫上不但有家具的陳設,就連空間距離的大小也是等比例縮放上圖,且還會有精簡的標註。例如死者可有被挪動過、另一人距離死者的距離多少、他們之間可有什麼移動痕跡等等。
金菊的畫非常細緻,那名女使只是暈了過去,且距離昭仁縣主的拔步床最遠、距離寢室門最近,看女子倒下躺著的方位,當是一進來就被敲暈了,所以才能斷定出:丑時到丑時四刻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