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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前期準備充分,傅昭與趙將軍還是殺入京城、直逼皇宮,卻驚覺皇城已是橫屍遍野。
善將軍垂死之際,告知他們自己大意了、被親信背叛,善家的婦孺被袁帝抓入皇城、以此要挾善家的兒郎、遂迫不得已跟傅昭和趙將軍為敵。他深知袁帝脾性兇殘、暴虐,得知生還無望,就領著善家精衛軍殺進皇城。因為善廉的拼死抵抗,才與善老將軍勉強救下了善書琴和善老夫人。
更慘絕人寰的是,善老將軍的長女善書茹,被袁帝扔給禁衛軍肆意辱/虐,善書茹的幼|女卻不知所蹤。
登基後,傅昭從未放棄過尋找幼|女和那親信。前者已塵埃落定,可後者卻遙遙無期,如今聽聞也有了消息。
「皇上,傅將軍可查出來是誰?」趙將軍拱手相握的拳頭骨骼已咯咯作響,骨血里冒出熾烈的火,恨不得立刻將那奸細燒成灰燼。
昭帝搖頭:「與趙將軍說,便是讓你近期不要離京。」
琛兒那孩子重情義,一旦發現了奸細的影子,恐怕會什麼律法都不管不顧,定會殺之而後快,他擔心的是造出其他的殺孽。留下趙將軍,可在出事後有個敢力排眾議為琛兒說話的人。
趙將軍想著以防萬一如果需要用兵,即可應聲下來,單膝跪地拱手道:「皇上放心,老臣丁當誓死守護皇城。」
昭帝命趙將軍起身。
「趙將軍最好再讓趙家恆哥幫襯些傅將軍。」太子意味不明加重了「幫襯」二字。
昭帝聽出了深意,讚許地笑了笑。
可三皇子、趙將軍就聽不明白了。
「傅將軍座下的飆凌衛各個都是驍勇善戰,說句托大的,一個飆凌衛甚至能抵老臣幾個猛將。老臣願意讓恆哥兒去歷練,只是擔心他反而給傅將軍拖後腿。」東宮與傅琛不合已久,趙將軍兩邊兒都不想占,昭帝讓誰當皇帝他就效忠於誰。遂在此之前,他不想與任何一派過於走近。
三皇子傅綜常聽母后跟太子說傅將軍的不是,深知母后、太子對傅將軍介懷已深,可若此時站在趙將軍一起,難免傷了兄弟的情份,還是換個時機再說,誰料父王卻問了過來。
「三皇子意下如何?」
「兒臣也贊同太子。」三皇子傅綜昧著本心道。
傅將軍也算是與他們皇子、公主從小一起長大的,獨來獨行的性子大家都知曉,哪怕父皇也不曾給傅將軍施壓要在朝堂如何、要與他們兄弟姐妹如何。偏偏越是如此,母后的心思也越多。但兄長太子的意思父皇多半都會同意。
「呵呵,那便按太子說的做。」昭帝鬆了口氣。
趙將軍心嘆:一張嘴干不過一家了!
罷了!
幫襯就幫襯吧,幫砸了別怪他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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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平昌伯爵府門前,賀南嘉在假山的噴泉池附近停了下來。
「賀寺丞可是落下了什麼東西?」平昌伯爵娘子房氏含笑問。
賀南嘉搖搖頭,手抬起指向假山頂:「掉下來就不得了了?」
平昌伯爵娘子房氏順著她手勢看過去,見到那名神識不清的婦人站在假山的頂端上,嚇的連腿幾步,幸好被隨身跟行的婆子穩穩扶住了,否則怕是要摔地上去。她臉上的血色散淨,手顫抖地指著假山頂的位置,低聲道:「快,快扶她下來?」
大概是擔心聲音太大,會驚嚇到頂上的婦人,跌下來摔著,她憤怒的強調隱忍在胸腔中,狠狠地起伏了好幾下,往周圍掃了圈:「都是怎麼看的人?都死去哪躲懶了!」
「姨娘!當心啊!」小爵爺燕宸仰著頭,踮著腳、踱著步、神色又驚又慌,即刻尋了一出落腳點,手腳並用地爬上假山。
一時間,許多女使、婆子、小廝都往這裡涌了過來。小廝們則是從四面八方徒手爬上假山,女使婆子都是抱著棉絮來的,紛紛鋪墊在假山周圍的地上,充當萬一跌下來的緩衝物。
陪同姨娘的女使跑來時,才驚覺事態惡劣難以收場,嚇的是花容失色地哭訴,忙跪到平昌伯爵娘子房氏的跟前。
「大娘子恕罪,姨娘鬧著奴婢們去找木馬,奴婢們這才一時不察覺,讓她登了高處。」
「大娘子也知道的,姨娘總是愛玩捉迷藏,非要奴婢們跟她躲貓貓玩兒,奴婢們並非是躲懶,是認真地在陪姨娘啊。」
「呵!」平昌伯爵娘子房氏氣笑了,尖聲道:「所以,姨娘跑到假山頂上去得怪她自己,我還要謝謝你們是嗎?」
兩個女使紛紛搖頭求恕罪。
「管家,把這倆蠢貨都發賣了!」平昌伯爵娘子房氏下令。
管家躬身應了下來,就命身寬體盤的婆子將兩名一直求饒的女使給拖走了。
賀南嘉被這幕深深地驚愣,這個平昌伯爵娘子房氏對一個瘋癲的姨娘好的令她懷疑人生了。她手肘碰了碰阿江問:「你覺不覺得,平昌伯爵娘子房氏對這個姨娘好的過分了?」
阿江挑眉點點頭,卻道:「賀寺丞說的有理,可小人想咱們也就是一過客,誰曉得背地裡究竟是什麼樣兒的?陽奉陰違的事兒可多了去了,這些高門的大娘子可會做戲了呢!」
賀南嘉想點頭,可直覺讓她沒動。
最後,在一眾奴僕的多方努力下、還有燕宸的親力親為,那名神志不輕的婦人被穩穩地接力送下來。
平昌伯爵娘子房氏擦了擦眼,幾乎三兩步衝到那婦人跟前,凶了一句:「日後你再敢爬上去,我就把你給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