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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賀南嘉不知母親用意,她的臉還疼,還是聽話些。
女兒難得乖巧,善氏欣慰幾分。
這時善二婆子著急跑來:「不好了,趙司獄稱李廉被傅將軍定罪兇手,扣去刑部司!」
第20章 侯府命案
「阿廉絕不會如此!」一股寒意從心間兒冒出,想到方才廳內阿廉決絕狠辣的眸光,善氏心裡忽然沒底,她安撫自己,一定不會的,不會是阿廉,不會的……可越是這般,就愈發心煩意亂。
「大娘子莫慌,還有三審呢,不會這般快定案。」善大婆子拾起善氏掉的手爐。
善二婆子:「是啊,廉爺是個有分寸的,他當不會如此。」
賀南嘉不知善氏跟李廉有何過往,只淡定道:「只要不是李都尉做的,他就一定會沒事。」
傅琛雖一口一個軍法處置,但從未真正給侯府人上刑過,不是個胡亂抓人、隨意結案的草包,否則也不會以文氏指甲抓傷為理由,非要逼著賀南茵說實話了。
回來之時,遇上被傅琛派出的松石,他往何衛那間屋去。這才不久,李廉就被抓走,應是除了李廉,來探喪人員無一是左撇子。
方才廳內亂時,若不是趙將軍及時而來,怕是賀文岩已沒命了,且聽李廉的口氣,還想順手殺了侯爺,說什麼下去跟文氏團聚,是以此人厭惡侯爺跟文氏那一窩到了極點。
過去,文氏仗著侯爺的寵愛,欺辱善氏多年,李廉殺文氏為善氏出口惡氣的動機存在。而管家效忠侯爺,為文氏幹了不少給善氏添堵的事兒,也是動機。翠湖服侍善氏不滿意,又跟賀文岩苟且,擔心其對善氏有異心,殺了她也形成動機。
眾目睽睽之下,即便是殺人,李廉渾身上下都透著莫名的正氣,哪像是謀人性命的兇手,反而像那替天行道的壯士。
從犯罪心理學分析,連死都不怕的人,要麼是窮凶極惡之徒,要麼便是無牽無掛之人。這類型的多半不會苦心設計殺人,但這是概率統計而言,凡事沒絕對。
「大娘子無德——」
「還我小娘命來——」
「……」
被迫打斷思緒,賀南嘉翻個白眼,說曹操,曹操就到。
李廉一旦做實兇手,善氏與她日後都沒得安生。外頭的叫喚聲一浪高過一浪,就差浪花拍打而來。
「這,這還有沒有孝德尊卑之分?我們大娘子乃忠烈名將之後,竟要受這等醃髒污德人的氣?我出去,堵了那舞姬生的胚子嘴!」善二婆子忿忿咧咧,說著就擼起袖子要出去干架的姿勢。
「你回來。」善大婆子拉住人,「李都尉被傅將軍定為兇手,且已經入獄。此事我們並不占理,若非要攀誣是我們大娘子的的主意,也奈何不了她們。」
善氏合眸,容顏依舊美卻破碎殘缺,這一切接受的理所當然,甚至都不掙扎一二。
世家大族皆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奴僕同理。
奴僕犯了事兒,主子亦會受牽連。李廉乃善氏舊部,只要真兇罪名落實,一百張嘴解釋,也擋不了旁人的看法。
賀南嘉前世有兩個原則:一是坦白從寬,屈打成招。二是走自己的路,讓人去說。當即吩咐善婆子:「善媽媽,你去備些茶水、糕點放他們姐弟倆跟兒前,還有,送幾把椅子、一張長桌案出去,挑便宜且經的住折騰的,並著人去跟姐弟倆說,叫喚累了好讓他們休息。」
善氏,倆善婆子:「……」
別說善氏主僕三人覺得她瘋了,就連冬梅夏荷也覺得她們二姑娘怕是腦子壞了,人都罵上來了,還送吃喝椅子?怕他們累著??
賀南嘉干呵呵的笑出聲,拿起桌案上的瓜子兒嗑起來,吃著瓜子仁,饒有興致地傳授方法,「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冷靜,不可跟他們硬碰硬。要知道,此時他們巴不得我們去阻止,最好再來點碰瓷兒,就能訛詐是我們給害的。她們越要鬧,咱們啊就得越心平氣和。還要喚人來看著他們,可不要叫喚累壞了,回頭又成咱們的不是。」
善大婆子最先領悟出來,「二姑娘高啊,咱們以靜制動,非但不會著了他們的道兒,且他們鬧的沒勁兒了,也興不起什麼風浪了。」
不錯,到底是混後宅的,賀南嘉點頭認可。
善大婆子白話叫屋裡人都明白了,即刻就下去準備起來。
善氏再看賀南嘉的眼神多了些複雜。
屋外。
賀南茵、賀文岩攜一屋子女使婆子,正努力一嗓門接著一嗓門的嚎,好不容易把人給嚎出來,姐弟倆對視一眼。他們都商量好了,一會兒真動起手來,就故意弄傷自個兒,讓善氏先落個縱容前部下謀害後宅姨娘性命的名聲,再來個虐打庶子女的說法,看善氏日後還怎麼仗著那個死絕了的姓氏作威作福。
可出來的女使婆子非但沒開口罵,臉上害掛著笑,手裡舉著桌椅跟食盒,她們再把手裡東西整齊擺放在姐弟倆面前,還架起一個小火爐,上頭燒著水。
事情走向完全出乎意料,搞不清敵人在弄什麼把戲,賀南茵、賀文岩退後幾步,離遠一點,她可不想被沸水給燙的毀容,「你們想做什麼?」
如二姑娘所言,是個色厲內荏的包子,善大婆子臉上堆起笑:「大娘子擔心三姑娘、四哥兒叫喚壞了嗓子,站著腳疼,這不特地喚老奴送來桌椅,茶水和糕點,你們餓了渴了就用,千萬別客氣。還有啊,一會兒起風,您要是覺得冷,就招呼一聲,我給您送薄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