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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王老弟怎樣了?」副都尉關聞臉色熏紅,大著舌頭問。
傅琛:「暈厥,已派郎中去瞧。」
松石頑石鋪好紙筆,開始研磨,傅琛先問王映雪院裡女使:「你們何時發現人歿了,之前有什麼異常?」
所有女使搖頭。
賀南嘉心上的毒手捏的更緊一分,燒鐵板被找到時有餘溫,能將王映雪的臉毀的這般蒼夷全非,定然會讓人痛不欲生的喊!初步檢查時就覺奇怪,王映雪沒有絲毫掙扎跡象,當即就懷疑,現在聽女使說完,她能肯定那時的王映雪已沒了意識!
她忙將此點執筆記錄。
「逐個回話。」傅琛下令。
「姑娘帶著一個貴女回來的,她們渾身都濕透了,奴婢為她們打水沐浴,還熬了薑湯,貴女沒坐一會兒就走了。姑娘吃了幾個果子就說累了要休憩。因姑娘睡的輕,不喜旁人在旁扇扇,還叫奴婢去外頭候著。那時候是未時三刻。」
傅琛問:「哪位貴女?」
賀南嘉舉手,「我回宴時恰好未是三刻,廳外的管事、廳內的女眷還有我大哥哥都是見著的。」
贊沒提落水一事,她得等女眷開始再做決定。
管事聞言出來佐證。
賀文宣亦然,佐證完他低聲憂責:「可有凍著?」
他盡興交識人脈,沒注意二妹妹換了裙衫,頗為自責:「遇上什麼意外。」
賀南嘉暖心一笑,低語:「一會兒在與大哥哥說。」
這般,加注她身上諸多懷疑的視線才盡數斷裂。
傅琛頷首,繼續讓女使說。
「奴婢申時進屋喚姑娘,那時候姑娘已沒了。」
那麼兇手就是未時三刻到申時作案的。
傅琛看向眾人:「從老知府開始,兩個時辰內,你們在何處、做什麼、與誰一起,如數告知。」
「為何擴延兩個時辰?」有人問。
後世刑偵案里,對於多人兇案現場有個原則:要擴大行兇的時間來搜索,這樣,在兇手有意遮掩的情況下容易露出馬腳。
傅琛一副懶得解釋的冰山臉,問話的人悻悻翻眼,不少渭陽官員面露不滿,可看了眼在座的京官什麼都沒說,他們也不好表現不滿。
老知府趙雍和銳眸撇了眼傅琛側顏,眉心微擰,沉了沉肩,垂眸壓下不滿,慢悠悠道:「老夫腿腳不比年輕人,便一直在此、傅將軍身側,算起來過了兩個時辰有餘。」
都聽出話里的不悅。
人就在傅琛旁坐了兩個時辰,你是瞎了?看不見?德高望重的老知府都配合了,同情況的官員掐滅想罵的火氣,老實陳述。
大都統顧迭精明的眼稍一挑,眸光閃過識時務者為俊傑的算計,他起身拱手,「兩個時辰內,本都統都坐廳內,」說著,他手平移一圈,所指周圍二十餘人,眸光蘊含了指揮者的傲骨,眉骨稍抬,「諸位大人皆可為我作證。」
這包含了軍師盛關均,如此這群人皆可互相見證。
他們依葫蘆畫瓢,學著大都統顧迭陳述,一個接著一個走了波高速。
後來只留下副尉關聞,他臉色緋紅,酒吃了不少,起身回稟時險些跌倒,倆小廝左右架起勉強站穩:「我出去方便了幾次。」
「幾次?可有人證?」
傅琛問完眾人臉色忌諱,這還在席上,問去方便多不雅?
副都尉關聞厚唇張了張,腦殼卡了半響才道:「這,誰尿急要記下次數?還得找個伴兒?」
酒後真言惹了訕笑陣陣。
「那便是沒。」傅琛定結論,飆凌衛記錄。
眾人:「……」
絲毫沒將那陣訕笑放在眼裡,反而讓有心看戲的人吃了癟,以為能看別人笑話啊,殊不知傅琛壓根沒當他們是一回事。
副都尉酒吃的多,腦子反應慢,傻愣在原地須臾後,臉更紅了,「不是,我說你怎麼一根經兒呢?我去撒個尿回來不過片刻功夫,諸位大人都是看見的,哪有功夫去後宅殺人?」
「可傳遞兇器。」傅琛淡漠。
副都尉關聞瞬間石化成木雞。
「關大人著急做甚?傅將軍威名鐵面無私、清正公嚴,絕不會讓你平白無故受冤,且安心的醒酒先。」軍師盛關均撫須笑笑。
京官為了緩和氛圍,也幫腔了幾句。
副都尉並不買帳,坐下後朝軍師盛關均撒了對傅琛不滿的火,「輪的著你多嘴?」
軍師盛關均笑眸依舊,卻毫無友意。
接下來的是女眷。
兩個時辰內出入的女眷不少,但多是結伴來去可彼此作證。
盛盈盈、關寧寧說完時,賀南嘉就知她們撒謊,於是輪到她時先陳述一半,「臣女去了後宅池塘,遇王娘子落水施救,後與她一同回院換裙衫,王娘子院裡的女使可證。」
之前王映雪的女使、廳外的管事已陳述過,她話的信度陡然高起,旁人再瞧來的神情除了嘆慕美貌,更多了欣賞
賀文宣側臉看來,低聲問:「為何落水?」
她無奈低聲:「一會兒就說。」
賀文宣憂心嘖了聲。
女賓中兩位默默鬆了口氣,正是此時,她將落水所見抖出:「但王家姑娘是被人推入池中的,臣女趕過去時,見兩個背影,她們身著桃紅裙和紫裙,臣女瞧著與兩位佳人子挺像。」
彼時,所有視線都朝盛盈盈、關寧寧砸去,她們本就慌亂,這會兒越發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