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頁
擔心被發現,賀南嘉緩慢挪了挪方位,感知有雙手瑟瑟縮縮地摸了過來,身子不自覺僵了僵,耳邊,傳來趙恆低沉地抱歉聲:「……冒,冒犯了。」
賀南嘉極低極輕「嗯」了一聲,大概是曼陀羅的藥效發揮作用,梁固瞻罵著罵著又沒了聲音,變成了艱難的喘/息。太過安靜,容易被發現,她又試探問道:「房韻還活著,你可知?」
溫然幽森的眸子睨著她,那眼神委實叫她看不透,溫然知道還房韻活著,可似乎並不喜歡聽見房韻的名字,她又試探道:「你不讓韓氏知道她的母親還活著,難道是因為房韻的過去?」
心中有束渴望希望的野草瘋狂生長,可漸漸的、慢慢的,那束野草緩緩猥瑣,直到聽見:「讓孩子知道,一個沒了貞潔的母親還在,她只會更痛苦。」
暗啞顆粒感厚重的聲音,仿若無數沙礫灌入賀南嘉的耳里,似乎刺痛了耳膜,難受極了。她忽然明白,溫然也是惡寒齷蹉之輩。明明憎惡梁氏的行徑,卻對被梁氏迫害的人委以嫌惡拋棄的態度,真是可悲可恨。
房韻也許就是因為與兒子死別、又與女兒夫君生離所以才變得瘋瘋癲癲,燕宸用一個「呸」字形容溫然,都是客氣了。在她看來,這種打著為她們復仇的幌子,實則是為了自己。
身上的束縛陡然一松,賀南嘉有了底氣跟勇氣,便不再壓抑腹中的怒氣和噁心,冷笑了聲道:「燕氏嫡長女之死,不僅僅因為梁氏的迫害,更是你們這些血親的冷漠,才是扼殺她活下去的刀。你口口聲聲為母燕氏、妻房氏討回公道,可連房韻活著的消息,都不曾透漏給女兒,還將她養成了復仇的工具。即便梁氏如你所願聲敗名裂了,你的女兒也難逃罪責。」
溫然沒察覺她掙脫了繩索,也沒因她的指責而有絲毫情緒波動,反而更漠然道:「母親沒了貞潔,我們還在這世上,能有什麼前途?生亦好、死亦罷,與我們而言,無差。」
深知此人「中毒」已深,沒救了,賀南嘉便懶得再費口舌,她想問趙恆準備如何了,卻聞外頭傳來許多的腳步聲,而後就是熟悉的老搭檔聲音。
「溫然,你已無路可逃,束手就擒。」
「傅將軍來了。」趙恆也聽了出來。
梁固瞻似乎有了力氣,賀南嘉也鬆了口氣。
門外院子,傅琛眉頭深鎖,其餘的飆凌衛各個面色膽戰心驚,這是府中的彈/藥庫!
與此同時,裡面忽然大亮,無數盞燭光從門紙上,深深淺淺地透出來。
門內。
三人被強光刺的睜不開眼,趙恆手擋著眼,梁固瞻閉眼等待,賀南嘉眨眨眼,感覺什麼東西滴了下來,落在衣上,有些熱。她仰首看去,上方掛滿了燭台,是從頂上吊下來一根根的鋼繩。燭台上的上方是緩緩升上去的黑罩盒。
「這是什麼?」
賀南嘉看向聲音處,是梁固瞻,他不但被五花大綁著,身上捆了許多管狀的紙筒,像極了影視劇中的炸/藥包,頓時心中一緊。
「怎會有這麼多的火油?」趙恆驚愣的身子緊繃,疆場才會用到。
賀南嘉看向周圍,果然都是密密麻麻火/油罐,堆積的里三層、外三層的。恍然明白過來,曼陀羅不僅僅是用於讓人渾身無力的,更是為了遮掩火/油味兒!
「繩索沾了火/油,綁了幾日,你們的外衣上早就沾上了,只要上邊的燭台掉下來一盞,即刻焚燒。」
趙恆抓起衣服聞了聞,神色一沉,他看了眼賀南嘉,點點頭,又看看被綁著的梁固瞻,快速尋思完厲害關係後,只道:「就算你要報復,先放了賀家二姑娘,我在此扣押,她一個弱女子,不會阻礙你。」
這時候,能救一個是一個,他懂功夫,萬一真著了火,大不了燒爛了層皮,嘉娘那麼美,燒爛了多可惜?
不成!
溫然挑眉道:「賀家二姑娘,才是我壓制傅將軍的籌碼?」
作者有話說:
趙恆:聽不懂!
溫然:當我看不出?
傅琛:放了她,換我
梁固瞻:先逃命,再撒狗糧,成不成!!
——————————————
還好還好!回來趕緊備份到百/度網盤上,嚇死了!
第65章 殿試亡魂
月石抽出袖裡的尖刀, 捅破門紙外層覆著的薄網絲,穿透了門上的紙,再抽出尖刀, 小束橘調光圈透了出來,落在外邊台階上稱圈。月石湊上前看了一瞬,即刻退後道:「有曼陀羅。」
傅琛桃花眸眯了眯, 瞭然為何三日以來,趙恆始終都沒能成功脫身了。
恰時,先前被派去工部公府的松石趕回來, 神情亦然凝重,他拱手道:「少主料想的不錯, 飆凌府建造時的堪輿圖, 正是十多年前的溫然所繪, 那時候他在工部上職。」
說著,將從工部取來的飆凌府堪輿圖遞給少主。
傅琛接過來看了眼, 找到了彈藥庫這部分,細細研讀。
寒石、地石、洪石交流起來。
「怪不得趙將軍、賀都尉巡防司他們接連搜索了三日, 都沒線索。」
「咱們飆凌府得了聖人的恩赦令, 除非禁衛軍總領拿著聖旨來, 否則一概不可進府。」
「可這間彈藥庫, 少主都甚少踏及,更別說我們了。」
「府里的雜役說, 裡頭堆滿了火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