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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梅不知,這番話一出,這十二名奴僕一臉慘兮兮的神態,心裡中叫苦不迭,想著怎麼又來這齣啊?你們神仙打架,可否放過他們這些牛鬼蛇神??
但也就想一想、心裡腹誹上幾句,左右昭仁縣主都已經死了,華陽公主也被皇上罰了禁足,眼下還是聽令好眼前這尊大佛吧。
「二夫人臨盆那日,爾等和華陽公主都說了什麼混帳話?害得公主回宮後驚擾了皇上、皇后娘娘。」論扯淡,賀南嘉排第二,估計沒人敢稱第一。
剛睡醒的人防範意識最弱的,加上被莫名其妙叫去問話引起懸著害怕的心,戒備和心防都是最敏感破碎的時候。冬梅先施了「欺君」的威嚴,再配合上賀南嘉搬出皇上和皇后娘娘來,奴僕們壓根來不及思索,將那日與華陽公主、昭仁縣主說的話,再原話複述了一遍。
這一聽,賀南嘉是心驚膽顫,腦子徹底清朗。
結束時,天已大亮。
早膳都不及用,便尋了個由頭,蒙過了母親和嫂嫂趙錦煙,賀南嘉將大哥哥賀文宣給拉出來,兄妹倆動身去飆凌府。
「會不會是,昭仁縣主知道些關於趙禮得事,便和張貴妃提過一嘴賀南音、賀文岩,張貴妃覺得昭仁縣主死的突然,他們倆或許知道什麼,就給了二妹妹你指引?」聽完賀南嘉敘完事情的來龍去脈,賀文宣手點了點那張字條,「會不會是陸懷遠?」
書房裡,傅琛端坐書案後側,賀南嘉與賀文宣分坐書案前側,三人之間的書案上,擱置著張貴妃寫的字條。
茲事體大,當初知曉趙禮乃袁戚後人的不多,趙將軍、李廉、已故去的賀武侯、陸懷遠、松石、頑石、還有這間書房裡的人
傅琛劍眉心擰成一截小豎。
前腳確認了禾大娘的身份,後腳又來了這麼一聲悶雷,很難不令人提心弔膽。飆凌衛誓死效忠,絕不會背叛。趙將軍、李廉、賀氏兄妹深陷其中,更不會自掘墳墓,至於他?
「張貴妃雖是張家人,可滿心都在皇上身上,無心權勢陣營、無意朝堂後宮,本將也覺得她此舉不壞,只是不知平陽王府里人,究竟掌握了幾分。」傅琛儘量維持心平氣和、泰然自若的樣子,可搭在椅子扶靠上的手卻不自覺顫了顫,道:「趙禮幾次三番幫助文氏收拾爛攤子,痕跡自然抹不掉,若被有心人順藤摸瓜了去,就容易叫人浮想聯翩趙禮與賀氏隱藏了什麼。」
雖然說的隱晦,可賀南嘉依舊能聽出來,傅琛似乎在說不會是陸懷遠?
賀文宣與傅琛共了幾回差事,自然也聽出來了,不經意瞄了二妹妹一眼,只道:「梁固衍退出疆場,偏偏去了大理寺,陸懷遠又與其是表親,傅將軍認為陸懷遠是否會暗示一二,好讓梁氏抓住我們賀氏的把柄?」
這個情況幾乎為零。
因為趙禮案結束後,陸懷遠不但隻字未提,甚至不透露分毫給梁思柔。為此,梁思柔還尋過賀南嘉,稱趙禮死後,陸懷遠非常煩惱日日喝酒,她想知道發生了什麼。賀南嘉哪裡會說?隨便將梁思柔給打發了。大哥哥這般問,便是好奇陸懷遠究竟為何能被傅琛壓制住。
氣氛一時有些僵硬,察覺出傅琛的情緒低沉的駭人,賀文宣趕緊懸崖勒馬,道:「下官失言……」
「梁氏身邊有袁氏的後人。」
賀南嘉:「……」
賀文宣:「???」
好一會後,傅琛沉如冰的聲響起:「背後,當另有其人。」
作者有話說:
傅琛:我也
第109章 骷髏鬼
昭仁縣主在和親當日被殺, 會和袁氏有關嗎?
「主君,這頂發冠似乎磨了一角,需要換一頂嗎?」
「換一頂。」
女使與陸懷遠的交流聲, 斷了梁思柔怔怔的神色,思緒回籠之際她從梳妝座上起身,走向拔步床尾的壁櫥, 拉開一側的木門,取出前不久剛做好的七梁玉發冠,走至陸懷遠跟前。
見狀, 女使躬身退後。
梁思柔纖細六指捧著發冠,高舉過陸懷遠的頭頂, 再輕輕扣在束髮髻上, 稍稍調整好位置, 再接過女使遞上來的圓潤長玉簪,從發冠左側的洞孔扎入, 穿過髮髻,從右側的洞孔而出。
如此, 陸懷遠儀容束冠周全了, 他溫潤笑了笑:「柔兒甚貼我心。」
因為滿懷心事, 以至於梁思柔未聽見這句, 柳葉眉間、清水眸中蓄了淡淡的愁思。
「你們都下去。」察覺出柔兒心不在焉,陸懷遠將女使都打發了, 屋內只留他們二人,便拉起她的手腕走到拔步床邊落下, 大手撫上其白皙玉淨略顯消瘦的臉頰, 問:「連著幾日都是如此, 何事讓你恍恍惚惚的?」
梁思柔怔怔地望著他, 楚楚漣漣的眸子映出焦慮和猶豫。
見此,陸懷遠心沉了一瞬,柔和的聲也厲了幾分:「可是子嗣?母親又與你說了?」
「不不不,沒有的事。」梁思柔忙否認。陸哥哥與陸氏大娘子梁氏的關係好不容易緩和了許多,她不願再生橫端。
陸氏大娘子梁氏已准許了她的存在,也答應了陸哥哥不再逼迫他在其他世家大族裡娶一個正妻回來。但前提是有一個交換條件滿足:務必儘快誕下陸家的子嗣,且這件事不可她來做,並永遠都不可以。
其中緣由因果,大娘子、陸哥哥、梁思柔都是知曉的,便都默契地不捅開這層窗戶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