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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娃娃臉男子滿臉赤誠,傅琛眉心直跳,沉著臉道:「你回去吧,本將的人手夠。」
趙恆娃娃臉皺成了小包子,看起來更圓了,他為難道:「傅將軍,這是聖人的指令,末將不可不從。」
家父都交代了,就算是傅琛打他,都不能離開飆凌府,必須想盡辦法討個差事來,反正主意都是傅家人出的,他就是聽令行事的。
「末將雖不敵飆凌衛,可也絕不會給傅將軍拖後腿。」
傅琛哪裡是怕趙恆拖後腿?而是不喜歡周邊有外人跟著。
環音閣里的情況有了些許眉目,雪石打探到那名奸細已去了揚州瘦馬總館,據松石傳來的消息,那很有可能還是袁賊一個暗樁,而他正準備與其餘的飆凌衛啟程。
今日聽聞永忠伯爵自求了解案子,他擔心賀南嘉愣頭青,學著上回私自調查顧明當鋪一事。他沒說的是,顧明的當鋪中有不少眼線,已被提前處理過了,否則賀南嘉怕是早就被發現。
此去揚州來回至少數日,因此他才特地在馬車上跟她叮囑。
賀南嘉?
傅琛劍眉挑了挑,緩緩看向趙恆,問:「任憑差遣?」
趙恆一聽,即刻單膝跪地,拱手:「萬死不辭!」
「不至於,」傅琛一本正經地吩咐:「即日起,你緊跟賀寺丞,直到我等歸來為止。」
趙恆的娃娃臉皺成一團,仰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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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府里待著很悶,古代又不用打卡的,賀南嘉在菜園子呆坐了許久,心情還是說不出的煩悶和鬱結,她就跟大理寺卿方大人告罪,稱身子不適,想回府休息去。
大理寺卿方文似乎看出她的鬱悶焦灼,頷首溫聲讓她看開些。
就是看不開咯!賀南嘉沒說什麼,躬身告辭回府,卻在府門前看到了趙恆,他跟立柱似的杵在府門前,活像後世的保鏢。
賀南嘉走上前詢問,聽他說明來意,她滿腹鬱結竟莫名的一掃而空,哈哈大笑了起來。
「恆哥兒就當休沐好了。」
「哈哈—」
讓一個上陣殺敵的猛將來看一個女子,可不就相當於撓痒痒?傅琛此舉令賀南嘉苦笑不得,溫兆案的結案陳詞都寫了,還能做什麼?所有的不甘其實藏了私心,她將離開侯府這座牢籠期望押注在溫兆案上。所以案子被迫終止,她感覺所有的努力都付之東流,一時難以接受罷了。
「你還笑的出來,」趙恆滿臉鬱悶,憋著無奈道:「我當值這麼多年以來,還是頭回接令來看一個女子,真,真是無聊至極。」說無聊那是因為他擔了賀南嘉二哥哥的名頭,給了面子的,若換做是別人,他會說抱怨一大堆,什麼浪費時日、大材小用、多此一舉……
自從認下這個趙家恆哥兒做二哥哥,賀南嘉與他相處也輕鬆自然起來,為了能讓二哥哥脫離「苦海」,她出了一個主意:「傅將軍不在京城,山高皇帝遠,天高海闊任鳥飛啊,只要我不說,傅將軍不會知情,恆哥儘管忙自己的去。」
即便想不通,她也不會與封建王朝抗衡,如今的一切來之不易,前途漫漫,要走的路還很長,絕不可逞一時之快而意氣行事。
趙恆苦悶的娃娃臉即刻鮮活了起來,可也只是一瞬就塌了回去,他搖頭堅定道:「聖令不可違,軍令如山,看似簡單,也必須完成。」
賀南嘉倒是樂意,多了個熟人在身邊,說說話也挺好,就引人進去。主廳里堆了大大小小的籠箱,外邊兒綁著紅綢帶,她心中猛然一緊:不會吧?又來?
即刻拉住一女使問:「誰提親?」
「不是向你提的,慌什麼?」
善書琴剛送走了客,過來看一眼就見女兒著急心慌的神色,肚子裡的不滿又跳了出來,語氣就不怎麼好。但她很快意識到,就軟了語調:「是戶部侍郎的外甥,孟進士及第提的親。」
善家多了個女兒,消息很快就在京城傳開了。
前幾日,就有時常走動的姐妹來尋善書琴,為的就是相看這個善通,除了個頭小了小了點兒,其他都挺滿意的。
其中,孟氏、李氏都是文官,也想跟善家聯姻,恰好剛出了一個進士及第,一下子就將其他人給比了下去。
善氏、孟氏也是快刀斬亂麻,很快定下了年末的婚約,畢竟善通剛回來不久,善書琴還想多養上些時日。
賀南嘉聽後真心為阿通開心,她與孟遼接觸過幾回,是個有才學卻不自傲的人,她道一聲恭喜母親,就將趙家恆哥兒為何出現侯府簡單細說。
趙恆再次見禮問安賀家大娘子,娃娃臉上寫著忐忑。前不久拒了兩家的婚事,這會兒來,當真是尷尬。可他與傅琛請了好幾回別的差事,都無用。
善書琴並不介懷舊事,先是笑著稱勞煩趙家恆哥兒了,而後請他先去客房歇息,晚些時候一同用膳,再將女使都打發出去。
主廳中,只留賀南嘉、善書琴這對母女。
「嘉娘,這無外人,我期望你能與母親說實話。」
傅琛安排趙家恆哥兒來守護賀南嘉,這份情意不論出於善家的恩澤,還是傅琛個人的心意都不重要,善書琴要弄清楚女兒的想法,「你可傾心傅將軍?」
張威問了,怎麼連善氏也問啊?賀南嘉自覺要檢討了,她搖頭還未出聲,始料未及的冷話如冰珠般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