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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賀南嘉已坐上謝危的馬車,前往流沙幫。
路上,車廂里百無聊賴,賀南嘉撩開窗簾,手搭在窗檐,發覺大街小巷牆頭都貼上了告示,還看見不少刑司張貼告示。
賀南嘉不由地暗嘆刑部工作效率高,昨日快下勤時出的點子,如今城中已張貼了大半了。
百姓們圍觀在告示下,各個都緊張重視起來。
辰時三刻左右,馬車停在「流沙幫」的牌匾前。
賀南嘉踩著馬紮下車,謝危已翻身下馬。一個緋色官袍,另一個紫紅色官袍,齊齊提袍走上門前台階。
牌匾下的兩名守衛互相看了看,當即,一個掉頭往裡頭去,另一個則跑上前迎來,拱手道:「二位官爺,可是有事造訪?」
「貴幫里,可有一名喚做六順的?」
守衛先是快速瞟了眼賀南嘉,頗有深意,但很快轉移視線看向謝危,頷首道:「卻有,不知六順所犯何事?」
「去帶我等去見他。」謝危說著拿出魚符。
守衛即刻頷首應下,側開身留出道讓二人進去。即便不看魚符,他也知曉男子是高官,就是這名女官不知是哪個宮殿的了。
流沙幫不比各部的公府建的氣派,也不如世家大族的府邸精緻講究,處處可見大院、小院立著棍鉗、木樁,來往的人衣著勁簡,就連端茶倒水的女使,也是一身勁裝、手腕束帶,別有一番江湖氣息。
跟著守衛,二人行至「黃沙舵」的牌匾前,與院前的守衛交流一番,就引著二人進去。
主位上褐色勁裝男子起身迎來:「二位大人,草民有禮了,還請上座。」
男子年過四十,唇邊蓄了圈鬍鬚,粗糲豪邁。他自稱關二爺,是流沙幫的二把手,已過世的老幫主是他的親大哥,現任幫主夫人就是他大嫂,寒暄了幾句後,便問:不知二位大人來尋六順所謂何事?」
賀南嘉與謝危對視一眼,從彼此眸中讀懂了默契,此人應當就是黃沙分舵的舵主了,六順顯然對秀娟說了謊。
「關於青山湖死屍一案。」謝危並不打算深談。
關二爺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雖然不悅,可礙於對方的官威,他沒法表示什麼,就傳身邊人去把人帶上來。
等待期間,賀南嘉感覺關二爺瞧她的神色,跟門口的守衛一樣,既好奇、又可惜、還很驚訝,彆扭的很。
一盞茶功夫後,兩名褐色勁裝男子進來。
稍胖的那個,眸光瞥到賀南嘉便是一陣驚訝,唏噓一聲拍了下身邊瘦的那個胸脯:「可以啊六順,鬧來個這般貌美的小娘子,還是個女官。你若是真發達了,可別忘了我們兄弟呀。」
賀南嘉蹙眉,總算明白他們幾人瞧自己彆扭的眼神是何意了,瞪了眼那個死胖子,狠狠翻了個白眼。
殊不知,在胖子和關二爺的眼裡,更加做實了他們的猜想。
六順推了一把胖子,「放你娘的屁,老子對女官沒興趣。」
他可不敢!
關二爺和胖子將信將疑。
謝危輕咳了聲,看向六順問:「你可識得秀娟?」
胖子看了眼六順,目露奸笑。
六順瞪了眼胖子,臉不紅心不跳的扯謊:「不認識。」
娟秀一看就不會有做官的親戚,這人定是秀娟找來主持公道的,只要他不承認,秀娟一張嘴怎樣都賴不上來。
謝危臉色一沉:「六順,此事關乎人命,你從時招來,若有欺瞞,本官即刻就能將你定罪。」
人命?
六順眸光暗了暗,不應該啊,就有種了,他仍堅持道:「不認識就是不認識,官爺若是要給草民安個罪名,草民無可奈何。」
若是在公府,謝危二話不說,先上刑走走,可因為證詞是出自秀娟雙親之口,其中存在許多變數,例如讓秀娟委身的男子究竟真是六順,還是打著六順旗號的人,也不是沒可能。
瞧六順滿不在乎的得瑟樣,謝危眼皮直跳。
「可秀娟的雙親都說見過你,」賀南嘉頓了頓,眸光嫌棄道:「他們說你蠢笨、膽小如鼠、還是個敢做不當的慫包、半分本事都沒。」
胖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六順抬腳踹了過去,反駁道:「放屁,她爹就是個臭拉貨的,還敢說落老子?」
賀南嘉追擊道:「你沒見過秀娟,如何得知她爹是拉貨的?」
六順:「……」
作者有話說:
賀南嘉:再看就挖出你的眼睛
傅琛抽刀
胖子:那個謝危也看了!
謝危:滾,本官當她哥們!
賀南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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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古老毒咒
意識到說漏了嘴, 六順臉色紅白交縱,他咽了咽喉嚨,乾脆破罐子破摔:「是, 咱們好過一些時日,可那都是你情我願的。兩位大人這般閒情逸緻,為了在下的風花雪月事而來?」
賀南嘉杏眸驟冷:「秀娟死了, 十日前。」
六順吊兒郎當的氣焰微滯,再緩緩徹底熄滅。
此人樣貌算不得多出挑,個性痞里痞氣。不知出於何種原因, 他收斂了張揚痞壞的個性,略微走心問了句:「怎麼死的?」
謝危將發現秀娟屍體過程、死因簡單闡述一遍。
提及珠寶時, 六順皺了皺眉頭:「二位大人莫不是懷疑, 秀娟是我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