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頁
「你再污衊我家姑娘,可別怪我不客氣!」梁茹已是階下囚,夏荷才不忍呢。
梁茹身敗氣不輸,眼恨不得登天:「即便茹娘是階下囚,依舊是官眷,你一屆奴籍臭賣身的,敢來我就扒了你的皮!」
夏荷不是慫的,擼起寬大的袖袍就要衝過去,被賀南嘉攔下,她瞧笑嫣然:「茹娘這樣的人,賜死似乎可惜了。」
所謂攻心便是要從她最恨處著手。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愣。
望著賀南嘉笑,梁茹頭回發怵,她不願屈辱的活!謝危默默地咽了咽喉,賀法醫果然不是普通的女子。梁固瞻垂的眸猛然抬起,震驚的怒視賀南嘉:「賀法醫此言何意?」
賀南嘉緊接著道:「字面意思!不若本官試試為嘉娘求個恩典,看看能否茹娘貶為賤籍,先留下你的性命,但你的後代不可入仕,茹娘以為如何?」
梁茹心猛沉入深淵,這是要她生不如死!
好一會兒,深淵的頂處,傳來傅琛不咸不淡之聲:「飆凌將軍夫人所言甚是。」
這會兒,所有人包括賀南嘉也錯愕了。
作者有話說:
傅琛:先做將軍夫人,再升王妃!
賀南嘉:那個我們剛戀愛,就結婚?
傅琛:先婚邊愛
————————————
下章完結這個案子。
————————————
第94章 元宵詭計
話本子在京城流傳了幾日, 賀南嘉的情愛糾葛史就消遣了幾日,人們多是茶餘飯後談起來,每每說起要麼是唏噓、要麼是笑著插科打諢兩句、亦或者對賀南嘉豎起大拇指。
畢竟, 一個二嫁婦能高攀上皇族傅琛,這手段可謂不一斑!
刑部里的官員不少都成了家的,他們的女眷多會在用膳時問:賀氏賀法醫的風情佳話, 官人可聽說了?
因此,押著蓮兒進刑部公府的時候,見賀南嘉與傅琛一道而來, 官員們先是愣了瞬息,而後互相對視了幾眼。微妙的氛圍與不可言說曖/昧的默契, 悄然在官員中緩緩流淌。賀南嘉能輕而易舉地瞧出, 他們眼裡的好奇, 甚至有些懊惱自己錯過了什麼大戲。
方才,梁茹炮轟了賀南嘉一大車的爛話, 饒是看戲的官員事不關己也都覺得難聽,但更多的是悸動駭然, 他們既擔心傅琛突然暴怒殃及無辜, 又對賀南嘉過於沉靜的態度匪夷所思。
就在眾官都以為:傅琛不會為了賀南嘉出頭、這只不過是一個位高權重的男人毫不在意的風花雪月。不想, 風暴中心的男人竟當眾宣布賀南嘉的身份, 飆凌將軍夫人!!!
—這是已過了六禮了?
—所以賀法醫是名正言順的傅琛髮妻!!
—誰去提的親?皇族下聘怎麼悄無聲息的??
眾官好奇卻不敢發問,誰讓新郎官是冷麵閻王傅琛呢, 所以他們自然而然地去瞥賀南嘉。
察覺到謝危探究的眸光,似在問何時的事?賀南嘉杏眸微眨了眨, 眸光不自覺閃了閃, 嘴就跟被膠粘住似的, 根本不知從何說起。這番模樣, 謝危瞧了只越發覺得是:害羞。
「磨蹭作甚!趕緊押進地牢里去!」謝危何其敏銳一人,怎會不知傅琛當眾言明賀南嘉飆凌夫人背後的深意。
太子、皇后與傅琛不睦的傳言存在了好些年,不少官員猜測太子日後登基,傅琛的藩王怕是定封不下來。
賀南嘉與傅琛的流言蜚語傳的沸沸揚揚,後宮是個巨型的茶話會、且日日不同的主題,當是知曉的。偏偏,此時有人說賀南嘉想要做王妃,無疑將傅琛推入覬覦藩王之位的浪尖。
皇權至高無上,可以賜予,但不可索取。
梁茹猶如被冰封的雕像,直到刑司來拉扯,她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接著便是譏笑。只不過這回嘲諷的是自己,自認為傅琛絕不會要一個二嫁婦,她想看賀南嘉遍體鱗傷、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慘態。萬萬沒想道,不近女色的傅琛竟會折服在賀南嘉石榴裙下。
男人到底是食色性也之輩。
腳上的鐵鏈在地上留下雜亂無章的刮痕,金屬摩擦聲格外刺耳,梁茹淡定決絕地走著,走著。梁固瞻欲跟過去,卻被刑司獄給攔住,他張了下口,卻不知說什麼。
聲止,梁茹腳步停下,只回了頭,不死心而執拗的問:「你是如何發現我對菌菇不耐受的?」
問的自然是賀南嘉,她沒必要更沒義務與梁茹解釋,只道:「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這是出自老子的《道德經》,梁茹當是聽的懂,可她卻不認可,眸光流轉在地牢中,仿若細細描繪其中死去的靈魂,「賀法醫以為自己贏了嗎?等著瞧。」
出生梁國公府,又經歷兩朝更迭交替,梁茹深知皇家的繁華只是表現,泥潭與暗箭才是其真實容貌,但凡涉足其中,只會越陷越深,體無完膚。
梁茹被帶進牢房,賀南嘉沒深究其意。
雖將真兇緝拿歸案,但提審、定案、陳詞都需要時日。
第二日。
刑部的人先是去了義莊,再把江毅的屍體運送去法醫府,衷伯和金菊一起解剖,其死因是中毒,怪不得梁茹要將屍首燒毀。中毒的屍身五臟六腑都會有痕跡,不像過敏。
今日賀南嘉休沐,阿通的喜炮送來了,拉著賀南嘉陪同。
「這個梁茹為何不自己燒了屍體,而是要麻煩江管事?」阿通伸展著雙臂,秀娘正在給她套最裡面那層大紅中醫、接著是繡滿了鴛鴦的鞠衣、再是外頭深紅的褙子,上頭繡著繁複的花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