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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好。」賀南嘉贊衷伯、金菊,看了眼阿江:「你也是。」
三人心裡的陰霾一掃而空,賀南嘉心裡的陰霾卻是揮之不去,她將自己關在書房裡,拿出一張新的白紙,寫下:梁國公、禾貴、昭仁、賀南音、賀文岩,殺禾大娘的兇手和未知。
「未知」便是策劃禾貴謀害梁國公,再自|殺似襲擊飆凌府的幕後之人,賀南嘉直覺告訴她,將最後兩方的身份揪出來,整件案情興許就能水落石出了。
就是不知,這兩方的身份,是否同一邊的。
朝堂上。
梁固衍指證:「皇上,微臣被挾持時聽見骷髏幫眾的談話,能作證,傅將軍與金陵的知府顧柏源、骷髏幫幫主相互勾結。」
此言一出,百官皆是不可置信。
梁國公死於禾貴之手,禾貴又死於飆凌府,偏巧被梁固衍親眼所見,固他認為飆凌府有誅殺兇手滅口之嫌疑,是以死咬住傅將軍不放。此案大理寺、刑部還在查,並不能定論,誰料舊案未消,又增了樁新案。
百官多數並不做聲,一小部分是看戲,多數人則是覺得不可能,懶得廢話。
「梁少卿怕是腦子被折磨壞了,竟扣了個如此荒唐的罪名給傅將軍,勾結顧柏源、骷髏幫幫主可是謀逆之罪,傅將軍吃飽了撐著了要給自家人找堵,圖什麼?亂臣賊子能給傅將軍倒洗腳水呢?還是做人肉沙包?」趙將軍一氣呵成地炮轟,惹得殿內一眾嗤笑。
營地里,梁固衍被扒了衣裳,人要臉樹要皮,趙將軍可以忍一時之氣,吃虧就當是福。可如今朝堂上這廝胡言亂語,那可不能再忍。既是為了嘉娘,也是為了趙氏。且傅琛這孩子那張嘴大概只會吃飯用的,否則他與太子不合的傳聞就不會有了。
「敢問為何交戰時,金陵的顧知府要求見傅將軍?且傅將軍一入營地,金陵當夜就戰敗了?世上可沒這般多的巧合。」百官神情駭然,都豎起了耳朵,趙將軍面色僵滯,梁固衍嘴角勾了勾,營地里隨口一問就能打聽到,他眸光陰窒地掃向傅琛:「微臣為了不冤枉傅將軍,便暗地裡問營地的士兵打聽,竟然是趙世子親自去給傅將軍送的口信,若是心中坦然,何須遮遮掩掩?」
趙卓咽了咽喉,出列拱手:「皇上,顧知府詭計多端、狡詐難測,戰場上更是毫無底線拖延戰程,他提出見傅將軍,若是我等用書信傳遞,落入旁人的手裡,便會生出更多如梁少卿一樣、莫須有的揣度。屆時,更多的裂痕、分化在我朝遍地開花。」
「皇上,是老臣的指令。」此戰雖勝,可顧柏源逃竄在外,梁固衍再捅出此事,那些個文官又要忙過來口誅筆伐,趙將軍先一口認下,那些個酸儒遇上他這個兇悍,只能口下留情。
趙卓看了眼父親,會意其用心。
但沒等來口誅筆伐,卻等來更多的逆賊。
「皇上,趙將軍、趙世子都言之有理,但微臣有實證,能證實傅將軍和顧柏源勾結已久。」梁固衍跪下叩首:「人證、物證皆在朝堂下,請皇上恩准他們進來,與傅將軍當面對質。」
趙將軍皺眉,這廝提前回來從哪兒弄來證據?傅琛掃了眼梁固衍,沒看到算計的精光,而是勝利在望的挑/釁。首座上的昭帝都察覺出,事有蹊蹺,可若是不答應,只會讓傅琛陷入困境,先兵來將擋吧。他道:「帶上來。」
堂外,梁固瞻領了三名手腳都銬了鎖鏈的人進來,四人行至正中前方,三個罪犯跪下,他們個個上肢粗厚魁梧,身型長都在五尺以內。梁固瞻拱手禮,「皇上,此三人乃咸陽骷髏幫的關門弟子,於三日前被微臣抓獲。」而後看向六人問:「爾等如實說出所知,不可有半個字虛假。」
三人身上並無傷痕,顯然還未用刑,連連點頭應是。
「一個月前,幫主稱朝中有個傅大人找他做比買賣,接著便是差遣禾貴去執行。」
「大約過了小半個月,就是昭仁縣主死後,幫主帶回一大箱碎銀子。」
「又了幾日,幫主讓我等看護好碎銀子,就動身去了金陵,之後的我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皇上,骷髏幫幫主以收人錢財、□□為生計,直言便是個江湖暗殺門派。」梁御史台從衣袖裡取出一碟紙,交友總管太監遞給皇上,他道:「這些都是傅將軍和骷髏幫幫主的書信來往,只要將傅將軍昔日的字跡,比對一番便知。」
昭帝看了眼,傅琛的字跡他認得,但正因如此,他更加確信傅琛是被栽贓的。這孩子寫的信就跟他的話一個德行,少的可憐,這一封封的長篇大論,都快跟科舉文章有的一拼,根本不會是他的風格。然則這樣的說法,不足推翻栽贓。
刑部尚書顧芳舂搖了搖頭:「皇上,骷髏幫幫主已死,這些幫眾的話乃是片面之詞,不足以構成罪證。」
梁固衍氣結:「那依顧尚書的意思是,有人指使這些雜碎誣陷傅將軍?」
「梁少卿,我朝律定罪需得證據鏈,這些僅僅是骷髏幫眾的說辭,幫眾聽從幫主,可幫主又被人滅了口,除非要證實傅將軍殺了幫主。」刑部侍郎謝危認真道。
「方大人?」梁少卿求助姑父大理寺卿方文,他雖兩頭都不願得罪,但涉及差事絕不囫圇過去,嚴肅的點頭。
昭帝鬆了口氣,傅琛立即反守為攻:「梁御史從何處得知,咸陽有骷髏幫的關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