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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遠看見一墨色戎裝女子, 與她一道而來的還有傅琛,二人從曲廊勁步而來, 梁固瞻悠然起身, 踱步到門檻前, 待二人緩步靠近一丈左右,他拱著手, 躬身頷首道:「傅將軍,梁某失禮了。雪石衛, 梁某是特來賠罪的, 還請雪石衛海涵, 原諒家母和么妹的無心之舉。」

    「既是無心之舉, 梁進士及第來此作甚?」傅琛冷氣的聲音,就似一把刀, 似乎要將他藏起來的心思,給扒拉乾淨。

    梁固瞻心中一緊, 緩緩抬首, 但他心裡更多的是疑惑, 不過是一樁女眷們拌嘴的小事而已, 後宅幾乎日日都有,他覺得小事而已。何嘗想,傅琛竟會因這等小事為下屬出頭?

    即便不甚理解,他還是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傅將軍見笑了,此事的確非家母的本意,一切都是誤會。」

    雪石淡淡道:「梁進士及不必來尋我或是趙寺丞,若真覺得歉意不若讓關乎賀法醫的流言蜚語,適可而止。」

    宏曄官圖還算順暢,似乎沒因她的身份被影響。

    就在今晨,趙宏曄差人送了書信來,說了一嘴梁固瞻登門致歉一事。寫信的目的:是告知她梁固瞻可能會再去尋她,讓她遵循本心,不必有所顧忌。

    生死都看淡了以後,雪石無所謂那些虛禮。可昨日後,關於賀法醫目無尊長、仗權欺人、羞辱官眷等謠言就在坊間傳開了,她此事本就因她而起,絕不可任其滋長。  

    梁固瞻面色微愣,再次作揖:「雪石衛哪裡的話,不過是看熱鬧無知人們,杜撰了些戲言出來,並非是梁某能控制的。」

    雪石蹙眉,摘的倒是好生乾淨。

    「流言蜚語只針對賀法醫,卻絲毫不提已卸任的梁國公夫人對輕騎將軍後人不敬,」傅琛桃花眸微微一眯,嗤笑了聲,涼薄道:「由此可見,看的熱鬧的人當真是能杜撰,生怕得罪了已卸任的梁國公。」

    「梁進士及第,本將所言可對?」傅琛一雙好看的桃花眸,陰鷙的駭人。

    梁固瞻心中微駭,面容雖然依舊沉穩,卻已沒了血色。

    從前只知傅琛殺敵勇猛、不近女色、可方才傅琛一言,叫他徹底顛覆心中的認知。這個渾身充滿戾性的猛將精明的可怕,且他感覺傅琛對賀法醫尤為看重。

    母親和么妹錯在先,又大肆讓人編撰謠言在後,前一樁是定局,後一樁遲早瞞不住。

    想通了這兩處,梁固瞻提袍屈膝跪下,拱手道:「是梁某不察,請傅將軍降罪。」

    -

    明日就是寒衣節了,這會兒街市上許多賣寒衣的。

    賀南嘉坐在馬車的側邊,與一簾之外的謝危交流老人家所說。  

    「老人家說,秀娟半個月前與六順大吵了一架,回來後,就把自己鎖在屋子裡,幾日都沒出門。後來,因為接了洗衣裳的雜活兒才離開的屋子。也是這日,秀娟回來時神采奕奕,嘴角止不住的笑。便是自那以後,秀娟總時不時帶些貴重物件回來。」

    「老人家問了好幾回,才從秀娟口裡套出來,與她相好的叫做六順,是在流沙幫幹活兒的一名夥計。據秀娟闡述,還是個小分舵的舵主。因為始終不見六順登門,秀娟又連續往家裡送東西,老人家便擔心秀娟可別是遭了什麼登徒子的糖衣炮彈,就不同意。

    「秀娟與二人因此爭吵了一架,便負氣出去了,可直到第二日,二老都不見秀娟回來的跡象,於是便報了官。」

    賀南嘉聽老人家絮絮叨叨了快一個時辰,其中,不乏一家老小瑣碎的小事兒、或者是磕磕碰碰的。她沒打斷過,始終耐心聽著,除非是沒了關於案情的,才會開口帶下節奏。

    這會兒跟刑部侍郎上報,自然是要言簡意賅的。

    「一個分舵的舵主,能有那麼多的珠寶送?」車簾外,謝危問。

    這個問題,老人家說起時,賀南嘉就覺得不合理,但她當時沒提出質疑,對於老人家來說,閨女死了已是沉重的打擊,揪出兇手就靠他們好了。她道:「有沒有,得親自去一趟才知曉。」  

    「今日時辰不夠了,明日再去吧。」

    「是—」

    不多時,馬車行至戶部公府門前,謝危知會賀南嘉一聲,她撩開帘子,踩著馬紮下去。釣魚死者的身份還未知,二人前來看看戶籍能帶給他們什麼新線索。

    公府門衛引二人進去,送至主簿房門前,便躬身退下。

    「……敢對梁國公夫人蹬鼻子上臉,恐怕這賀娘子是我朝第一人啊!」

    「據說鎮北王可喜歡賀娘子了,要撮合他家恆哥兒與賀娘子呢。」

    「趙家恆哥兒是未來的郡王爺,怎會要一個棄婦?」

    「哎,陸主簿可是因為賀娘子太過彪悍,所以和離?」

    謝危預備敲門的手僵在原處,眉頭擰了擰,暗道一群大老爺們,怎和後宅女眷一般,背後語人是非啊!!

    賀南嘉眉梢揚了揚,再想起外頭那些刑役第一眼瞧見她的神情,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聽著別人議論自己,她倒是沒什麼反應,古女子在男權社會中有多麼不易,早就見怪不怪了。只不過有些後悔,昨日應該再毒舌些。

    「休要胡言!」

    謝危愣了一瞬,賀南嘉卻比較木然,陸懷遠這人不好不壞,他那話絕非為了她,純粹是某種刻在骨里地的教條規矩束縛罷了,無關乎情誼或者仁善。

    「我與賀娘子的私事,不可牽扯到昨日市井的口角中。」陸懷遠是自請調職來戶部的,他明白自己不擅長查案、破案、審問,就回歸初心,來了戶部,從主簿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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