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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琛:「……」
雞毛令箭用上癮了。
少主破天荒的沉默,任由賀娘子當槍使讓松石頑石覺得做夢。
冬梅夏荷沉浸在二姑娘好聰慧、好厲害,好機智的彩虹屁中。
奴僕們則一臉苦相,有的絞盡腦汁兒的想。有的在回憶方才說了什麼避免重複了。還有的處與邊緣化位置的女使,接觸不到什麼核心消息,如今找不出八卦眼下就想哭。
賀南嘉樂的清閒,想著有愛豆門神真好,很快就有了新內容。
首先,印子錢利息所得分三份,侯爺、文氏、另一份給誰無人知曉,第三份錢每每月初去渭河那艘小船送去,沒人見過誰收的。
其次,文氏死前三日也是月初。文氏如從前那般去送錢,奇怪的是錢沒送出去,還被退回曾送出。文氏死前一日,心情特好,總說老天很眷顧她。
還有,文氏出獄後印子錢照舊放,降低一半利息,分成兩份,一份自己,一份還是送給無名身份。
為了不軍法處置,奴僕一點也不含糊,把知道的都說了個透,就怕被比下去。
比如文氏頭回收印子利息時被官府撞見沒收,但很快又送了回來。比如三個半月前,四哥兒酒後差點強占內獄司一卒吏的內人,聽聞那卒吏辭了差事,還表示不再追究。再比如三姑娘有次偷跟文氏去渭河被打暈,再完完整整地被抬回來,文姨娘絲毫不追究。
樁樁件件都是近一年內的,多數都未驚動侯爺就銷聲匿跡了,賀南嘉猜測,應該是得了文氏錢的無名人。而傅琛則是肯定,處理這些犄角旮旯的便是那人。
「傅將軍,問完了。」賀南嘉裝模作樣的回稟,「他們答得相差不大,不然都別罰了,成嗎?」請了門神來,自然要好好送送,凡事有始有終嘛。
被徹底利用完的傅琛掀眸看去。
日頭撥開雲霧,金輝傾瀉,覆上女子半面玉肌,玲瓏剔透,彎眸盛了點滴日輝,璀璨耀眼。旁人討好賣的乖笑多半諂媚阿諛,她的笑顏澄澈清麗、坦蕩耀眼。
他斂眸淡淡:「都散了。」
奴僕如臨大赦,磕頭謝恩完跑了。
賀南嘉將線索羅列排布,總結出幾條完整的內容呈上,「傅將軍,據我推斷文氏的雙生子阿弟就是個傀儡,用放印子錢的放債人。而始終未露面收利息的人,應與文氏的死有關。」
的確聰慧。
傅琛甚至懷疑陸懷遠娶賀南嘉是為了仕途,他掩去眸中欣賞,淡然道:「李廉三日後問斬。」
這般快??
不對!
謀反、影響極其惡劣重罪才會斬立決,本朝律法嚴明,即使罪犯十惡不赦,也不會不經過任何程序就直接處決。
賀南嘉著急人被冤死,忘了身份直問:「會審、判案、還有卷宗可否讓我看看?」
知曉會審、判案甚至還看得懂卷宗,傅琛想陸懷遠是祖墳冒了青煙撿到了寶,仕途通順指日可待了。
夏荷驚訝了口,二姑娘說什麼呢?
冬梅靜默走來,手輕扯了扯二姑娘。
賀南嘉覺失言,賠不是後仍不放棄:「李廉雖有動機,可行兇過程如何?又是如何避過侯府眼目,且為何要殺何衛滅口,這些都是疑點。可有他的證詞?」
沉默。
她想了想,「傅將軍,侯府三屍四命,不查出真相,死者不得安息。李都尉是否真相,外人看來關乎我母親善氏名譽。可我並非此念,只想揪出真兇,此案還需進分析,不可就此定案。李廉若是真兇,我定會讓母親大義滅親。可若不是,」她頓了頓,深吸口氣直視傅琛,眸中華亮如烈陽:「他絕不可枉死!」
多年前有人跟傅琛說過類似的話。
他心房驟暖,薄唇閡動,險些脫口出,好在理智及時鎖住。望著女子殷切、求證、略帶質疑磊落的眸色,他心下一緊,眉心攏了攏,移開視線,「聖人下的旨意,本將無能為力。」
松石頑石睜圓了眼,明明是少主請的旨,怎賴天子了,倆人默默相覷,默契閉緊嘴。
又是一陣沉默。
日光暖身,賀南嘉卻心如寒洞,腦海一個聲音狂喊:狗屁天子,怎能隨意下旨斬首呢?另一個聲音喊:冷靜冷靜,那是皇帝!她咬著唇,微微揚起下巴:「就沒別的法子了?」
傅琛桃花眸流轉:「三日之內抓到真兇,李廉可活。」
成,三日也要試試,賀南嘉告退出了廂房院子,嘴裡小聲嘀咕:「草菅人命的鳥人!」
耳力極好的傅琛在線中槍:鳥?人?
作者有話說:
傅琛:罵誰鳥人?
賀南嘉:你說呢!
傅琛:……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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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侯府命案
「什麼?三日後就問斬!!」
善氏回來聽這消息,容顏慘白,瞳仁驚懼驟變沒了焦距。她手裡杯子一抖,熱茶滾了一身,也不覺疼,不顧儀容,手肘強撐桌案支棱起身,提線木偶般飄了幾步,感覺五臟六腑猛然一抽,胸口收緊,喉口一咸,血氣上涌,噗——
一口鮮血湧出,染紅前衣,血霧飄揚。
「大娘子!」善大婆子驚呼。
賀南嘉一個趔趄,險些栽倒。
郎中看後稱沒什麼大礙,氣血攻心所至,開了安神、舒緩氣血的藥。眾人都鬆了口氣,賀南嘉給善氏把過脈,也是這樣的定論,期間她還差人去趙將軍那告知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