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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帝並沒生氣,他一貫不會強人所難,可非常好奇,這個女子願意做仵作那等不被世人尊重的伙兒,卻不願意接皇帝派發的活兒,這是什麼道理?
他笑了一聲:「無妨,賀娘子有什麼顧慮,不如說來聽聽。」
賀南嘉儘量不讓聲音顫抖,「臣女願意協助大哥哥破案,但是臣女想要討一個身份,並非是侯府嫡女,陸少卿元陪、又或者是賀校尉的二妹妹。」
昭帝不解:「此話何意?」
賀南嘉深吸了口氣,雙手扶地叩首:「臣女也想如男子一樣,封官賜府、為朝廷效力、為百姓謀福。」
作者有話說:
昭帝:這?我問問琛兒。
傅琛:可以
昭帝:妻管嚴!
事業開始了
我有一天會被審,核坑死,莫名其妙不過,唉,
不好意思,寶子們晚了,本章留言紅包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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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賊霧
從渭陽回京後, 陸懷遠日子依舊如從前一般,平淡、安逸,毫無波瀾起伏。渭陽眾多案子告罄, 但凡參與破案的京官兒都得了封賞,他也亦然,可卻有一些奇怪且讓他不和諧的聲音, 時不時冒出來。
例如大理寺的同僚中,就有人拉著他問賀武侯的嫡長女如何?昨日,刑部侍郎叫上他吃酒, 以傾聽渭陽撲朔迷離的案子為理由,可幾倍酒下腹, 便問起賀南嘉渭陽之行。還有方才下朝, 太監總管神秘兮兮地來傳話, 稱聖人叫他去太和殿,還道一句:賀娘子也在。
渭陽一案, 不少朝臣都聽說了賀武侯嫡長女,且又是善老將軍的外甥女, 這些人打聽, 難免叫他想到聯姻。
可聖人召見她做什麼?
傅琛、太子也一同被叫來。
陸懷遠跟著兩座大山身後, 一個如冰、另一個如火。
太子走在前, 說著調/侃的話:「自從陸少卿身邊少了知冷熱的,人就清減下來……」
傅琛就沒聽見似的, 走在一旁,那背影也透著對陸懷遠不爽。
陸懷遠應付太子, 「太子說的是, 可緣分強求不得……」
一邊琢磨今日聖人昭賀南嘉究竟何意?誰料, 進門就聽見賀南嘉那句:與男子一樣, 為朝廷效力、為百姓謀福??
第一反應是:她也敢說?
第二反應是:自以為是!
他神色震驚,卻見太子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傅琛,傅琛平靜眼神里透著尋常與預料之中,他便收斂神態,進去。
龍椅上昭帝見到三人,抬手擺了擺,示意幾人不要出聲。
三人行禮後不動聲色地入殿。
太子、傅琛立與左側,陸懷遠立於右側。
賀文宣更慌了,又為二妹妹解釋一番:「皇上,我二妹妹對官員有些嚮往,她並非離經叛道,或是不知天高地厚,只是單純的有些興趣。」
大哥哥說的話方才後世那就是PUA女性,可她也清楚封建古代男權社會,女子想做官就是離經叛道了,可她還是想試試。何氏叔女入職飆凌衛給她的震撼很大,叔女二人經歷過那樣悽慘的過去,都欣欣向榮著未來,何況是她呢?
仵作乃後世法醫的前生,她想試試,在這個沒有法醫的,走一走法醫的路子,也許運氣好,能將那些為死人說話的仵作,一改世人輕賤他們的想法。
聖人讓賀文宣起身去一旁候著,又對賀南嘉道:「抬起頭來。」
賀南嘉深呼吸,抬頭跪立好。
「為官看著風光,實則步步艱難不易,即便是朝堂里的蔭官,也是他們的父族日積月累拼搏而來。而新貴則是靠自己一腳一印走出來,武將則是是一刀一槍廝殺才能脫引而出。賀娘子若想為官,到也不是什麼難事。我朝的女官也很豐富,多為後宮而事,可賀娘子想為朝廷而政,可知其路艱難無比。」昭帝笑了笑,又道:「其實女子屈居後宅亦然重要,教養綿延後代、為夫君打理家業亦不是輕鬆的事。」
他有耐心地引導。
前世賀南嘉無父,師傅將她養育、講述人生道理,聽了昭帝這番話,她非但沒有氣餒,反而更有信心了,她沒即刻表明自己的立場,而是問:「皇上可聽過婦好、花木蘭、嶺南第一夫人:冼夫人。」
太子挑眉,又瞥了眼傅琛,他那雙眼裡都是那姑娘的影子,當即頷首笑笑搖頭。
陸懷遠微微眯眸。
賀文宣擦了擦額間的汗。
昭帝神色微遲,眼眸轉了轉,頷首:「聽過。」
「婦好是商王武丁的妻子,雖是女流之輩,但是她曾參與國家大事,參與征戰,主持祭祀。每逢征戰凱旋,商王武丁帶朝中官員出城門迎接,並給予賀功。」
「花木蘭替父從軍,立下戰馬功勞,被追為『孝烈將軍』。」
「嶺南第一夫人,文武全才。既有謀略,又有遠見,親入敵陣,行軍用師。既有智取,又有力敵。並且嫉惡如仇,公正廉潔。交戰時識出陳霸先過人之處,與丈夫提議結交,後來陳霸先稱帝,可見冼夫人眼光獨到。」
賀南嘉學男子朝堂拱手:「臣女不善於後宅彎彎繞繞,亦不善於周旋後宮,但對罪犯痕跡、屍語頗為興趣,他們或許不會說話,可無需臣女猜測,只要細心觀察,就能找出它們想表達的線索。且臣女觀察,我朝仵作資歷參差不齊,不如六部有文書可學,更不像可科考有學堂。可罪犯痕跡亦然重要,光是我朝大理寺遺留的懸案就有百起,可我朝建立不過數十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