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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朵窩在她懷裡一動不敢動,並發出蚊子般的細聲為自己辯解道:「姑奶奶說能找到爸爸, 所以我才跟她走的。」而且她有跟爸爸的合照, 不會錯的。
關文琴看著天真無邪的外孫女,是又氣又急, 但說深了也沒用,這么小的年齡根本就聽不懂。
眼見朵朵眼淚汪汪就要哭了,初正平扯了扯關文琴的衣袖, 勸說她不要再念叨了。
回到房間, 初洛為朵朵洗臉、洗腳,摸著她胖乎乎的小腳丫,一顆心終於落地。
朵朵坐在炕沿邊,動了動腳趾頭, 縮著肩膀小聲問:「媽媽, 姑奶奶為什麼要賣我呀?我很乖, 她還給我吃饅頭來著。」
大人的世界是殘酷的,想到那個「毒饅頭」, 初洛沉默片刻,抬起頭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從今以後, 除了爸爸媽媽,你不要隨便跟人走知道嗎?哪怕對方給你再好吃的東西也不能走,不然媽媽會哭的。」
望著初洛那雙通紅的眼睛, 朵朵用力點點頭, 不想再讓媽媽傷心了。
這天晚上, 蕭岩很晚才回來。
初洛毫無睡意一直等著他,見他終於回來了,忙披一件外套,從炕上下來小聲問:「怎麼樣了?你姑被抓走了嗎?」
夜裡的氣溫低,蕭岩一身涼意,怕冷到她,他悄悄後退兩步與之拉開一段距離。
「人已經被公安帶走,目前正在調查。別擔心,她不會再出來了。」
「那…她是因為什麼拐走朵朵?」
無利可圖只為泄憤,這有點說不通。
在公安人員的調查過程中,蕭貴芬嚇得膽都快破了,也交代了一些事實真相。
前段時間有一個男人找到他,說是能幫她把蕭岩的四合院弄到手,唯一的條件是把朵朵騙出來賣掉。
蕭貴芬一時利慾薰心便答應了,也就有了今天這樁事。
如今公安正追著線索繼續查,希望能早日抓住那個男人。
初洛聽到蕭岩的解釋,仍然心驚肉跳,她決定這件事一天沒解決,一天都不能讓孩子們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內。
通過這事兒,蕭岩也有了決定:從明天開始,要教孩子們防身術,父母不可能保護一輩子,只有自己強大才能不受傷害。
兩人各有所思,一時之間誰都沒說話。過了半晌,他忽然開口問:「今天被嚇壞了吧?對不起,我沒能陪在你身邊。」
初洛紅著臉看他,低著嗓音道:「我還好,也不是特別害怕。」
想到他離別前的那些話,她不自在地把額前碎發別到耳後,很怕他下一句會向自己索要答案。
就在她心臟狂跳的時候,男人當著她的面脫下外套,露出裡面的白襯衫,乾淨又帥氣。
初洛睜大眼睛,心想:他這是什麼意思?
自己還沒答應呢,他脫什麼衣服呀?
在今天之前,兩人為了避嫌,都會避開對方換衣服。眼前這一出,她是萬萬沒想到的。
蕭岩只是脫了外套,其餘的衣服仍穿在身上並沒有動。見她一臉緊張,他眼底划過笑意。
「早點睡吧,明天我帶你們去吃全羊宴。」
前些日子,附近新開一家羊肉館,生意好像不錯。初洛很意外他是怎麼知道的?
蕭岩沒回答只是笑笑,看似還挺神秘。
初洛愛吃羊肉,想都沒想便答應了。結果第二天早晨醒來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嗓子疼、頭暈、渾身發冷,她忍不住咳嗽兩聲,一心只想喝口熱水。
蕭岩聽到聲音從睡夢中醒來,映入眼帘的是她那張酡紅的小臉兒。
他立刻坐起身,越過「楚河漢界」把掌心貼在她滾燙的額頭上,說:「你好像發燒了,我去拿體溫計。」
初洛輕擰眉心點點頭,猜自己是昨天尋人太著急,凍著了。
過了一會兒,蕭岩拿著體溫計和一罐熱水走回來,先把茶缸放到一邊,然後把體溫計遞給她,「先量量看,如果溫度太高,咱們去醫院。」
初洛乖乖接過溫度計,卻不願意去醫院,感冒而已,還不至於往醫院折騰。
但她沒把想法說出口,而是在男人轉過身後將體溫計放入腋窩下,默默祈禱溫度不要太高。
差不多過了五分鐘,測量結果出來了——38度3,溫度不算太高。
她把溫度計拿出來,這才反駁他的話,「吃藥就能好,我不要去醫院。」
許是燒糊塗了,她的語氣裡帶著一點點撒嬌,這對蕭岩很是受用,便沒再執著於去醫院。
他又去找藥箱,拿來退燒藥和感冒藥,一臉正色道:「要按時吃藥,如果不見效果,就必須去醫院。」
初洛無奈點頭,算是答應了。
她這一病,把全家人弄得挺緊張。關文琴做了一碗熱湯麵端進屋,心疼埋怨她不知道注意身體。
孩子們更是想進屋看望她,卻被她一一制止了。
他們還太小,抵抗力差,初洛不想把感冒傳染給他們。
朵朵站在門外,癟著嘴很傷心,「媽媽是不是生氣了?我知道錯了……」
石依揉了揉她的發頂,柔聲安慰了好久才把她哄開心。
因為感冒,今天的全羊宴只能延後。蕭岩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隻打理乾淨的大肥雞和一小籃干蘑,打算晚上做小雞燉蘑菇。
吃晚飯時,關文琴給初洛盛了滿滿一碗雞湯,讓蕭岩送進房間去,還笑呵呵地調侃他是個好男人,不像初正平,每次自己感冒只知道讓多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