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頁
說這個話的時候,索萊爾其實是在開玩笑, 他覺得塔利檀不可能離開墨林, 因為他的家就在這裡。可是,塔利檀想了想就說:「我可以去你們熱島嗎?我想去問一問那位國王這個東西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一定會天天想著這個問題,一直到我鬱悶地死去。」
索萊爾十分驚訝地說:「你的父親不會同意你的!」
塔利檀說:「朋友你不知道嗎?我已經過了我二十歲的生日,意思就是我也已經是個成年人了, 即便是我的父親不願意,他也不能夠把我綁在家裡。這樣吧,我知道你會在墨林停留兩天,我也有兩天的時間可以準備,等你起航的時候我會來這裡找你,我會跟你一起去熱島。」
索來爾感覺自己上次說錯了話,一句玩笑話竟然讓塔利檀當真,但是他那副認真的樣子,好像誰也沒有辦法勸他回頭了。索來爾只好說:「既然這樣,我會在這兒等你,如果要是在下午3點鐘,你依舊沒有出現,我的船隊就會起航,那你就只能等我下次再來了。」
塔利檀說,今年放心吧,我一定會來赴你的約的,我說到做到,說完他就轉身走了。
本來覺得兩天後塔利檀能夠跟上自己船的機率不太大,可是到了那一天中,塔利檀就過來了,手上還提著一個箱子。
塔利檀毅然的登上了船還給了索來爾一個金幣說:「船長,這是我的船票錢請收下,這些天就拜託您的關照了。」
索萊爾望了望後面,似乎沒有人來追塔利檀,看來他不是違抗了父命跑出來的。索來爾心中雖然疑惑,但是時間已然到了起錨的時候,所以他只好命商前往下一站。
跟索萊爾想像中完全不同的是,塔利檀完全不像一個有錢人家的公子,他並不在意生活條件有多簡陋,也不在意船上有多少蚊子或者有多少臭蟲老鼠,他只在意那些自己感興趣的事情。比如說,水手們如何判斷風向和洋流的方向,如何在洋流複雜的地方控制好船,無聊的時候,他甚至會研究自己的影子。
索萊爾覺得塔利檀真的是一個十分奇特的人,他甚至對索來爾行商過程中的任何事情都不感興趣,仿佛他並不是出生於商人之家。這一路上,索來爾也遇到了許多人,想跟他打聽關於金雞納的事情,索來爾裝作一問三不知。而塔利檀似乎沒有意識到,他即將前往的熱島就是盛產金雞納的地方,如今在大陸上已經成為了人們常常談論的一個地點。
大約一個星期以後,索萊爾率領的商隊終於到達了坎馬拉。
在坎馬拉,索來爾已經習慣了謹言慎行,他知道這裡所實行的政策十分嚴格,所以他儘量小心自己的言行,避免麻煩上身,而有了老朋友仲西的幫忙,很多事情都要順利簡單許多了。
像往常一樣,索來爾來到坎馬拉的主要目的是和仲西完成重要的木材交易。索來爾或許會在仲西的陪同下,在坎馬拉吃上一兩頓飯,然後稍微閒逛一下,之後就要迅速的離開坎馬拉,停留的時間太長也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將木材清點完畢,全部都交給仲西,也結算了本次的木材的錢。
仲西的主動開口說:「索萊爾先生,我知道這樣做會讓你有一點為難,但是我不得不請問你,你們所在的熱島是不是有可以治癒寒熱病的藥材?」
索萊爾知道,迦瑟王子將那十箱子金雞納帶回他們國家以後,金雞納的消息肯定會在這片大陸上傳開,仲西知道這個消息一點也不奇怪,所以他十分大方地承認說:「是的,仲西先生。」
仲西難得追問說:「是不是價格特別昂貴?」
索萊爾說:「本應當如此,這種藥材是我們國王陛下親自鑽進了雨林里尋找了半個月,磨破了一雙腳,才找到的。如果我們還沒有找到這種藥,在我們熱島上,許多人都會因為寒熱病而死去。所以我認為這種藥材賣得貴的價格都是應該的。」
仲西沒有糾結價格應不應該那麼貴這個問題,而是繼續說:「我想請您幫一個忙,索來爾先生。我有一個姨媽,因為寒熱病,已經病倒了。她沒有丈夫,也沒有別的親人,只有一個女兒。如果她因為寒熱病而去世,那就只剩我的表妹獨自一人了。醫生已經說她藥石罔效,除非用金雞納,所以,我希望您能夠幫我這個忙,帶上我的姨媽,帶去你們熱島進行治療。」
仲西說的十分委婉,索萊爾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儘管仲西這一個船廠的小管事,甚至有決定船廠生意的權力,但是他的報酬並不高,因此想要購買昂貴的金雞納,那恐怕是出不起錢了。因此他就想到了找索來爾這個生意夥伴幫忙,希望他能夠把自己的姨媽帶去熱島上治療,這樣能夠獲得更加便宜的藥材,姨媽也能夠救回一條命。
索來爾有些為難地說:「我可以十分坦白地告訴你,仲西先生,在我們熱島,居民們使用金雞納確實是免費的,不需要花任何一分錢。但是對於外人,我們沒有免費治療的義務,如果你的姨媽和表妹想要免費治療寒熱病,可能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成為熱島的子民。這樣國王陛下的恩典才會賜予她們,不然的話,想要獲得便宜的藥材,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索來爾雖然是一個熱心的人,也想幫助仲西,可是他也是有原則的人,不可能做出損害熱島利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