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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把蘭則要弄到了大眾面前還沒出完這口氣,她死咬著這一點非要從蘭氏家族身上剝下一層皮!
眼見蘭則脩把目光挪向手腕上的智能手環,白初不著痕跡笑了一下,衛遲便好哥們似的伸手搭在蘭則脩的肩膀上,誰也沒看見他怎麼動作的,蘭則脩的智腦手環便咔嚓一聲斷成了兩截,報廢不能再用了。
先禮後兵!
簡單來說得個甜棗再打一巴掌。
蘭則脩固然焦頭爛額,卻還沒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他無比清楚,白初等人就是來第七區搶錢的,如果他今天不拿出一千億帝國幣,第七區一定會被攪個天翻地覆,蘭氏家族的損失會更大!
他用力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只見皇儲殿下饒有興致的看著自己,似乎對他做下的決定已有預料。
一千億!整整一千億從第七區的帳目上流了出!
這也透支了第七區和第八區的所有流動資金,還掏空了兩個區的備用金!
等把口罩天團送出機甲賽場那一刻,蘭則脩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他很清楚,一千億怎麼沒了,他這個第七區的負責人也做到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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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會拖拖拉拉,毫無用處的話拉拉扯扯了一個多小時也沒能扯清楚,本來會議快要結束了,謝元淮又突然提出加冕儀式上的事情都由蘭氏家族負責。
這個提議國會上諸多人詫異,蘭老公爵自己都沒想到,但長桌上的老少狐狸們很快猜到了謝元淮的用意。
蘭氏家族造謠皇儲殿下在帝國軍校預聯賽作弊,其他人用膝蓋想都知道蘭則要為什麼這麼做。
謝元淮此舉是給蘭老公爵心口上插一把軟刀子,讓他恨得咬牙切齒的同時,卻又不得不保證加冕儀式的完美舉行,否則出了什麼事情蘭氏家族便是首要的懷疑對象。
年僅二十六歲的謝公爵從他繼任公爵開始,就在國會上一點一點露出獠牙,他是女皇的鷹犬,也是皇儲的走狗,走著幾乎與五大公爵世家背道而馳的路。
蘭老公爵忍了又忍才沒有被再次氣暈過去,接到女皇詢問的目光時,他只能笑盈盈地接過這塊燙手的山芋,並且還要用它做出一道美味的菜餚。
又進行了長達半個小時的商議之後,最終決定皇儲加冕儀式由全權由蘭氏家族負責,謝元淮同旁協助,漫長的國會結束。
蘭老公爵捏著手杖緩緩走出會議室,可還沒有走出幾步便感覺有人湊到了自己身邊,他知道來人是誰,也不再維持嘴邊難看到極致的弧度。
「蘭老,您可要保重身體。」謝元淮的軟刀子又來了。
他此刻的行為無異於小人得志,說話後,他還沒上罷干休,而是頗有興致的把目光放向遠處,慢條斯理道:「我剛從機甲賽場接到一個消息,覺得蘭老你應該很感興趣,便想來告訴你。」
謝元淮向來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性格,和蘭氏家族打擂台時沒有絕對的把握也根本不會出手,而一旦他站出來,給予對手的絕對是致命一擊。
蘭老公爵想到家族內部扶不上牆的爛泥們,心頭忽然有股不好的預感。
是謝元淮做了什麼,還是白初做了什麼?
是啊!白初受了那麼大委屈卻沒有在第一時間進皇宮找女皇哭訴,長達幾個小時的國會後還沒出現,他一定是去做什麼了!
思及之前自己想離開皇宮,謝元淮卻突然出現,還和女皇一唱一和召開的臨時國會,蘭老公爵驟然握緊了手杖。
謝元淮嘴邊是一抹淡笑,用他一貫溫雅的聲音道:「第七區在三分鐘前匯了一千億帝國幣到皇儲殿下的帳戶中。」
再多的不用說,因為謝元淮聽到了一聲哐當又聽到了一聲咚。
是手杖和人先後落地的聲音,說實話聲音不太好聽,但此刻感覺卻是愉悅的。
謝元淮對於蘭老公爵的暈倒似乎早有瞭然,緩慢而又細節的往旁邊退了兩步,才在寧溪無語的視線中,假惺惺道:「蘭老果真上了年紀,國會才開了幾個小時就暈倒了,還這麼巧暈在我身邊,要是有人誤會是我把他氣暈的怎麼辦?」
他說著還皺起眉來,又往旁邊退了兩步,大有「只要我退得夠遠他暈倒就和我沒關係」的意思。
寧溪眼角抽搐的厲害,瞥了一眼蘭老公爵身邊在他暈倒之後嚇得魂不附體的親信,清了清嗓子道:「回頭你可要給我們公爵坐證,蘭老公爵是自己上了年紀體力不支暈倒的,和我們公爵沒關係,別在碰瓷了啊!」
正在拼命喊醫生的親信喉嚨里哽了一口血,也險些被他氣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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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初美滋滋拿著白嫖的一千億回了皇宮,象徵性找女皇哭訴了兩句,本來還想在她那兒討要點好處。
結果還沒開口便對上了她溫柔帶笑的眼神,該說的話全都堵在了喉嚨里,直覺自己今天做的事情已經被女皇知道了。
她摸摸鼻子乖巧道:「母親,您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
女皇是她見過的最溫柔卻最有力量的女人,這種力量不是展現在體能與外表上,而是出現在兩人相處時的一言一行中。
白初回到首都星系以來學習了很多東西,但他對女皇的過去依舊了解不多,謝元淮似乎也不急著告訴她。
如今,她眉眼溫柔看著自己,白初心頭的微妙感又出現了。
帝國看似貴族當道,皇族式微,可藏著的暗潮洶湧,卻要比暴露在外的還要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