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頁
蘭老公爵眯了眯眼,見白初的餘光往謝元淮的方向飄,一時之間竟無法判斷這些話究竟是她自己的想法還是謝元淮教的。
不是多麼出彩的回答,只是簡單的陳述事實,但起到的作用卻是顯著的,因為草木皆兵的確沒有用,面對不懷好意的獨立聯邦,帝國只能見招拆招。
國會沒進行多久,卻是白初第一次參加國會,議員們陸陸續續離去,女皇也帶著帝國在下離開,幾位公爵卻穩如泰山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這也是白初第一次見到衛公爵和莊公爵。
衛公爵是個看起來非常硬漢的男人,留著寸頭,不怒自威,公爵華貴的袍服之下藏著他健碩有力的身軀,隱約能見肌肉的臂膀如蓄勢待發的獵豹,隨時有可能給予獵物致命一擊!
他看起來有點難相處,實際上也的確不好說話。
衛公爵常年不在首都星系,絕大多數時間都在帝國後方與自由聯盟接壤的邊境上負責防線。
莊公爵則是個英姿颯爽的女人,她有著一頭乾脆利落的短髮,短髮是火紅色的,像烈焰一樣耀眼,而她自己也光彩奪目。
纖細的身軀藏著令人忌憚的爆發力,白初知道,她年少時曾一個人駕駛機甲殺入敵方陣營,還毫髮無損的救出了她的副官,那一戰她徹底成名,也成了她打敗莊氏家族其他人繼承公爵之位的導火索。
她常年駐守於帝國和蔚藍聯盟的邊界線,是帝國不折不扣的實權人物。
比起紮根以首都星系玩弄權術的蘭氏家族和已經式微根本無法在政治上與蘭氏家族匹敵從而轉移重心恨不得培養出帝國每一任親王的元氏家族,這兩位公爵所在的家族才是真正給帝國做的貢獻。
想到這,白初瞥了一眼謝元淮。
五大公爵世家中,她還不知道謝氏家族究竟是政權多一點還是軍權多一點,又或者兩者兼備。
「面見殿下只能以通訊的方式,請恕在下失禮。」
衛公爵是個苛刻而又古板的人,說了失禮就不是嘴上說說,而是實實在在給白初行了禮道了歉。
莊公爵則完全是另外一種風格,她對白初的禮節沒有任何敷衍,還打量著她笑起來,「帝國軍校預聯賽我看了,殿下很出色帝國很幸運,希望有朝一日在下能與殿下並肩作戰。」
皇室與貴族之間的矛盾,並不只存在於蘭氏家族,另外幾位公爵顧及自身與家族的利益,不會讓帝國轟然倒塌,卻也不可能在皇室與蘭氏家族的博弈中簡單的站在某方身邊。
都是千年狐狸,都知道維持平衡對自己的益處最大。
真正到了皇室與蘭氏家族博弈的時候,這幾位看似忠誠的公爵不會讓皇室被蘭氏家族擊潰,也不會讓皇室徹底抹殺蘭氏家族,這也是帝國數百年來出過數任傀儡女皇,皇室卻依舊存在的原因。
白初對此心知肚明,也不管幾位公爵心裡怎麼想的,只管擺出靦腆乖巧的模樣,謙虛而又虛心。
蘭老公爵對兩位公爵的態度不甚滿意,但五大公爵世家一直互相牽制,除了因為家族式微而在貴族與皇室之間左右逢源的元公爵他誰都奈何不了。
衛公爵與莊公爵都表示會回來參加皇儲的加冕儀式,這是對帝國皇儲該有的尊重,任何一位貴族也都以出席皇儲加冕儀式為榮。
寒暄了幾句,兩位公爵結束通訊,白初臉上笑意不變,乖巧對著老公爵說道:「加冕儀式還要多麻煩老公爵了。」
這話沒什麼意思,蘭老公爵卻覺得扎心,可還是不得不笑臉迎人,也不知他後沒後悔過挑人設的時候挑了笑面虎,如果是張苦瓜臉現在也不必如此勉強自己。
他皮笑肉不笑道:「哪來的麻煩?當年白蘅皇儲的加冕儀式亦是我一手操辦,可惜白蘅皇儲年紀輕輕便遇刺身亡,也不知殿下有沒有那個福氣活到白蘅皇儲的年紀。」
這話可就囂張了,明里暗裡聽著都像是威脅。
白初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應該能比公爵您活得久。」
很隱晦的意思,蘭老公爵卻瞬間理解了,白初這是說,即便她要死也絕對會拉著蘭氏家族陪葬。
垃圾星出來的皇儲殿下笑容滿面,可這笑底下透露出來的涼意卻令人不寒而慄。
蘭老公爵拂袖而走。
白初拖著下巴嘖嘖兩聲,對著身邊在這次國會中全程沒有發言的謝元淮道:「怎麼感覺蘭老公爵像是個和人爭執說不過就只會跑的小孩子?」
那蘭老公爵和小孩子做比較,整個帝國估計也只有她一個人了。
謝元淮最近對皇儲殿下的管教很鬆弛,聞言笑了笑,「那殿下一定是個大奸大惡的壞蛋。」
白初不太想認下這個名頭,也給謝元淮扣頂帽子,「那公爵你一定是壞蛋最大的幫凶。」
兩人是同謀是共犯,別想著獨善其身。
約莫是這個身份認知讓謝公爵覺得頗為新鮮,他縱容道:「殿下開心就好。」
這話說的,還真有點像是在哄崽崽的媽,白初不客氣笑了兩聲,言歸正傳將自己之前的疑惑問出口:「公爵,你家幹嘛的?」
謝元淮略微詫異的挑挑眉,很快反應過來白初問的是什麼,他沒有說話而是把目光轉向了會議室女皇座位後方一枚巨大的勳章上。
那是帝國之劍的勳章。
白初沒懂他的意思,謝元淮卻突然站起來,「殿下可以猜一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