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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第二皇女,白初。」
所有人震了震,白初二字在他們耳畔迴旋,鏗鏘有力不留後路的保證以絕對強勢的姿態入侵眾人的精神世界!
盲目也好,愚蠢也好,那一瞬間,慌不擇路的參賽者們湧起無邊的勇氣。
對!不會再有比現在更差的處境了!既然已經被埋伏了,那死也要扒下對面一層皮!更何況這只是比賽,最嚴重的後果不過是淘汰!
有第一個人站了起來,抱著能源槍往前沖!
他一邊跑一邊無差別開槍,標記飛彈在山林里亂飛,沒人知道他有沒有打中人,但那一刻的決然身影激起了下一個人往前沖!
又有一顆高爆彈從第六團方面的高地扔了下來炸進山林,對方的掃射火力明顯弱了一些。
是有支援的,後方也在想辦法削弱第五團的力量!
一個又一個人往前沖,一個又一個人被淘汰,每一個被淘汰的人都自覺待在原地,有人往回望,遠遠看見了站在至高點上迎風而立的女孩。
她黑色的髮絲隨風飄揚,猶如海底順水漂流又始終駐於原地的海藻,柔軟而堅韌。
她完全把自己暴露在狙/擊/手的射程範圍內,不是愚蠢的送死,而是在吸引對方的火力!
小巧的高拋彈在她手中起躍,誰也不知道她何時會將高拋彈扔出,讓第五團損兵折將。
霍弋額前滑下一滴熱汗,他咬牙瞄準白初,卻見她唇邊露出一抹淡笑,不知為何,他扣在扳機上的食指怎麼都扣不下去。
不是不敢,而是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就算他扣下扳機,也根本打不中白初。
好強!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在同齡人身上感受這麼強勢的壓迫。
他抿著唇,果斷轉移目標,把槍口指向下面的第六團參賽者。
但是很遺憾,剛剛還在原地充當活靶子的他們像是突然打了雞血,瘋了似的往前沖,標記彈不斷被扔入山林,有人還衝進了山林,和第六團的參賽者面對面開槍,同時被淘汰。
霍弋咬著牙根,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一槍又一槍從狙/擊/槍□□出,一個又一個人被淘汰,他額前的汗水也越積越多。
是她調整了戰術嗎?
這麼短時間內能逆弱為強,鼓舞士氣,真是好厲害!
當最後一聲槍響翻越溪谷,白初跳下山頂上的巨石,對著旁邊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的第六區分指揮冉在道:「冉在,馬上統計傷亡,發消息給白落,讓她立刻回撤。」
「第六曲分成十隊,三隊守制高點,盯著第五團,防止他們過河全殲我們。」
「衛遲,你帶著其餘人到附近地毯式搜索,第五團一定在附近放了哨探。」 她的音調冷淡而冷漠,與平日裡嘻嘻哈哈的模樣大相逕庭。
一連三條命令,準確而犀利。
冉在咬著下唇,抹開額前的汗水,筆直站好,恭敬對著白初的背影敬了軍禮,衛遲亦是如此。
直播間裡的彈幕有一瞬空白。
當河對岸最後一個第六團的參賽者被淘汰出局時,直播間前的觀眾許久沒有說話,在第六團毫無防備的踏入第五團設下的陷阱時,幾乎所有人都覺得這場比賽已經毫無懸念了。
誰都沒有想到第六團還能在如此絕境之下保留一半的有生力量,還用自我淘汰式的方式拉了第五團將近一百人出局。
不可否認,四百多人的犧牲與一百多人的犧牲相比較,是一場慘烈的失敗,但從某種意義上,第六團又贏了。
他們慌亂過,但在最緊要的關頭沒有白給。
而一切都是因為一句簡簡單單的撤退命令,一個不顧一切往前沖的保證。
白初在所有人面前夸下了海口,她保證這場比賽第六團能贏!
是穩定軍心的妄語?還是發自內心的自信。
有人冷笑著確信是前者,並且以此長篇大論。
這場比賽只會進行三天,野外生存式的發展沒有意義。
有了今天這場對戰,只要第五團堅守不出,第六團必輸無疑!
第六團想贏,則必須主動出擊!
怎麼出擊?
河岸所有渡口都埋伏了第五團的人,他們占據優勢,只要進行火力壓制,即便第六團集中兵力對準一個點突破,也無法在極短的時間內突破第五團的防守線,而第五團其他人前來支援,第六團團滅不過是遲早的事。
如此困難的境地下,白初要怎麼贏,白初能怎麼贏?
第六團絕無翻身的機會!
不管有多少人被白初堅毅的一番話震撼到,但慢慢反應過來時,不得不承認,這則長篇大論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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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以為,兩位殿下能贏得這場比賽嗎?」帝國宰相文若敏正和女皇一起觀看這場錯漏百出……哦不對是不堪入目的比賽。
女皇並未立即作答,而是端起紅茶細細品嘗著,一會兒了才道:「這要看小初能不能說到做到。」
她的回答讓文若敏稍顯意外,卻又很快笑起來道:「看來陛下對第二皇女很有信心。」
女皇笑了笑,評價道:「小初的成長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和她父親也越來越像了。」
她的語氣有些悵然,這話即便是文若敏也不敢隨便接。
過去這麼多年了,很多人都遺忘了白蘅皇儲和第二皇女的父親不是貴族,而是一個平民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