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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白初的果斷狠辣險些讓他著了道。
她用最激進方式破局,製造混亂以贏得最大的生存空間。
對,算上她這些年攢的錢,再加上黑輪老大給的十萬帝國幣,她已經湊夠了兩個人離開垃圾星的費用,而且明天垃圾站將會有星際飛船離開。
博倫看向胸口已經乾涸的血漬,突然慶幸以防萬一穿了擬態外骨骼,擋下了致命一擊。否則他現在已經是皇女殿下的槍下亡魂了。
他轉頭看向托著下巴正和衛遲說笑的女孩,向公爵致意後,悄悄退了出去。
以如此姿態面見殿下,是為失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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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遲找到了,也該離開了,謝元淮詢問:「殿下在垃圾星可還有要帶走的人,亦是還要處理的事?若是沒有,艦隊將立即起航返回首都星系,女皇陛下期待您的回歸。」
白初偏頭看向衛遲,「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她的帝國皇女是鐵板上釘釘了,從頭到尾謝元淮都沒給她質疑以及選擇的機會。
她必然返回首都星系。
衛遲立刻瞪她,爸爸都叫了,還不帶他走?
白初秒懂他的眼神,對著謝元淮搖搖頭,「要帶的只有他。」
至於住處,並不需要回去,真正重要的東西她都放在空間包里,而且她也沒什麼重要的東西。
謝元淮點點頭,拉開智腦的虛擬屏幕。
突兀闖入垃圾星的艦隊破開雲層,撕扯大氣,強勢離開。
下了戰艦的博倫對著消失在天邊的艦隊嚴肅的致以敬軍禮。
等一切歸於平靜,他默然轉身。
被廢棄幾十年的垃圾星即將開始改造,也將被賦予新的名字。
未來女皇的成長之地,會是帝國的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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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乘坐戰艦航行在宇宙中,是股別樣的體驗,白初格外閒適,完全沒有被突如其來的身份嚇到,以至於謝元淮給她的貼身女官多次打量她。
露西是個一絲不苟將頭髮盤在腦後的中年女人,她的顴骨突出,臉頰瘦削,面相有些刻薄。
她的上一任主人是環宇帝國已逝皇儲白蘅,也是白初同父同母的親姐姐。
「殿下,您需要離隔離層遠一些。」露西刻板而刁鑽,要白初一舉一動都循規蹈矩。後者頗為不待見她,但她依舊我行我素。
白初在她冷酷的目光下,被迫後退一步。
戰艦的隔離層和落地窗沒什麼區別,從里往外看,沒有任何遮擋,白初能夠隨心所欲欣賞銀河的華美,宇宙的神秘。
她瞥一眼旁邊木頭人似的站著的露西,心底輕嘖一聲,準備回休息室,恰好看見從遠處走來的謝元淮。
她上戰艦已經兩天有餘了,這是兩人第二次見面。
他戴著白色手套的手自然垂落在身側,黑金色的軍裝筆挺嚴肅,胸前只掛著一枚勳章,是盾牌的設計,盾前兩劍交擊,劍身上簇擁著尊貴奢華的紅金玉蘭,這是謝氏家族的族徽,也是謝氏家族公爵之位的象徵。
她對著謝元淮露出乖巧的笑容,後者禮貌頷首,等在她面前站定後,從容詢問,「殿下好像很無聊?」
不是無聊,頂多是未知未來讓她過分蠢蠢欲動,以至於需要努力克制自己激動的情緒。
白初歷來不覺得表面功夫麻煩,她搖搖頭的同時詢問道:「我回去就能當皇儲?」
莽撞的好奇、探究以及……話語裡潛藏的小小貪婪讓謝元淮側眸看她。
他並不為她的語氣和詢問感到意外,沒有人能拒絕從一個身無分文的乞丐成為帝國尊貴無雙的皇儲。
那不僅是身份與金錢的飛躍,還是手握權力的誘惑。
貌美的公爵微微側頭時,柔軟的金色髮絲從他肩上滑下,如同中世紀中走出的貴族,優雅而迷人。
他垂眸對上白初清澈見底的雙眼,笑得沉靜,「是的。」
女皇並非只有一位皇女,他卻斬釘截鐵地予以承諾,絲毫不覺得乞丐出身的白初會無法站到帝國權力的巔峰。
毫無靠山的皇女回到首都,要麼成為權力傾軋下的犧牲品,要麼成為傀儡被操控一切。
她驟然抬手放在謝元淮面前,在他頗有興致的目光中,大膽道:「公爵可要幫我。」
聰明人的遊戲,是互相利用。
謝元淮靜靜看了她兩秒,正要抬手,刺耳的警報聲突然響起。他的副官寧溪匆匆接通通訊,聽取匯報。
一級警報對謝元淮來說似乎只是件微不足道的事,他摘下右手手套,尋常的動作由他來做,帶上了致命的吸引力。
修長白皙的手指裸露在空氣中,骨節分明的手不應該握槍,而該被置放在黑白琴鍵上。
謝元淮握住白初還未收回的手,臉上淡淡的笑容從容而優雅,「我當然會幫助殿下。」
不是拼死效忠的誓詞,而像商場裡你情我願的交易。
貌美的公爵以優雅從容的姿態展示他的霸道與輕蔑。
白初與他十指交握,笑得單純。
無端的,謝元淮想到了家裡的貓,他養了許久,它每天都會趴在他的膝蓋上撒嬌,看到魚罐頭卻能立刻把他拋到腦後。
裝乖。
作者有話說:
註:
擬態外骨骼:人類不能駕駛機甲時開發出的近戰武器,可大幅度提高戰鬥力,為流體狀態,覆蓋人體全身,可取代太空服。(隔壁《我在星際當鹹魚》寫過這個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