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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慧無奈輕嘆:「誰讓人家有錢有勢呢,咱們這樣的人,在他們眼裡就是螻蟻,努力和奮鬥不過是一個笑話罷了,筱筱如果真順利退圈也不是全無好處,至少可以遠離這個詭譎多變,暗潮洶湧的名利場。」
地府。
網絡上掀起討伐冒險屋的罵戰時,第二季的參與鬼們也正在被吳邪訓斥。
「你怎麼就這麼莽撞呢,說好要隱蔽隱蔽,把鍋甩給節目組的特效,你咋這麼沉不住氣,一個黃毛丫頭也能把你激怒,來個自報家門,你這麼搞,第三季還拍個屁啊,這可是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續航站,沒了這個大工程,大家又得出去打散工,好不容易續上的能量,眼瞅著又要斷供了,嘖!」
聰哥不爽的反駁道:「這能全怪我嗎,第二季的人員配置比第一季高,節目形式也做了更改,把玩家的勝率降到了最低,可那個該死的女人竟然跟開掛似的,一路把咱們玩的筋疲力盡,鬥志全無,誰能料到這茬?」
「你還敢強詞奪理!」吳邪氣得嘴角直抽抽,「虧我還把你放在最後壓軸,早知道你這麼沉不住氣,壓塊叉燒都比你強!」
「早知道您的劇本這麼不紮實,我就是現掛也絕不會跟著您的節奏來!」
「你!」吳邪氣得緊捂胸口,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端坐在會議桌上首的閆禮捏著眉心頭疼道:「行了行了,內訌起什麼用,眼下最要緊的難道不是該壓評嗎,把那個叫魏什麼的--」
「魏擎。」旁邊的判官拿著生死簿插了句嘴。
「對,把魏擎給解決掉!」
判官從而耳後抽出紅色毛筆,在魏擎倆字上躍躍欲試,眼睛裡泛著久違的精光。
然而,光還來不及擴散,就被閆禮一個爆栗捶後腦勺上,「想什麼呢,地府不收閒人,嚇唬嚇唬就行了。」
判官訕訕的收回筆,合上生死簿,滿臉的遺憾,手癢!
「沈娟,網上買水軍壓評,主導風向的事你熟練,這事你去做。」
「好。」
閆禮又看向聰哥:「你也別覺得委屈,你被那丫頭擺一道,還不是因為你輕敵,但凡多留個心眼,你會輸的這麼狼狽?因著你的自曝家門,又被摩擦,咱們在人類心中的威儀越發弱了,一旦失去冒險屋製造的恐怖氛圍,再去嚇唬普通人,那可就舉步維艱了。」
閆禮仰頭嘆了一口氣,呢喃道:「我不知道還能撐多久,一旦這裡失去能量徹底坍塌,我們的日子也就到頭了。」
顧筱筱猜的沒錯,鬼的確需要能量維持魂體。
閆禮並非一開始就是鬼王,他也是遊蕩在地府的一個亡魂,亡魂若是沒有執念,死後便會直接進入六道輪迴,生前做過的好事和壞事都會經由專業人員的評估,以決定他下一世去哪一個道輪迴。
像沈娟和聰哥等人,全都是在世時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沒好好珍惜性命的人,死後或是因為愧疚,或是因為遺憾,遲遲不願做評估,久而久之,這樣的人就自動聚集在一起,形成一支人數可觀的隊伍。
地府為了方便管理,同時也為了給他們時間放下執念,便將徘徊在鬼門關最久,死亡時間最長的閆禮做了亡魂的頭領,讓他帶著他們自謀出路,維繫魂靈的穩定,直到他們肯進入輪迴。
當發現尖叫和恐懼最能維持他們的魂靈時,他們開始在民間傳播鬼故事,靠著口耳相傳的靈異傳說,製造恐懼為自己供能。
可隨著時代的發展,城市化進程的加速,村落逐漸被廢棄,人群也開始往城市集中,燈火通明和現代化設施齊全的基建,很大程度減少了大家對黑暗的恐懼。
城市裡燈紅酒綠的生活,完全頂替了鄉村一到晚上就聚眾嘮嗑,弘揚鬼神傳說的娛樂方式。
生活習慣的改變大大降低了人類的恐懼值,而恐怖電影的盛行和內卷,從程度到深度,又一次把鬼魂的威信打壓到了谷底。
他們的生存環境越來越惡劣,資源也日漸枯竭,盤踞點越縮越小,鬼生焦慮,寢食難安。
絕望之際,《冒險恐怖屋》橫空出世,不管是噱頭還是形式,完完全全長在它們的需求點上,見此情形,他們哪裡還等的了,迅速出擊借殼上場,準備一試身手。
本以為一切都會就此改變,卻不料半路殺出個不怕死的人類,一再挑釁和刺激大家脆弱的靈魂,攪得一眾鬼魂死無可戀,鬥志全無。
本著報仇和找回場子重新立威的心思,第二季的出場鬼員都是驚嚇的中堅力量,結果依舊敗得一談糊塗,連最樂觀活潑的欣哥差點成了植物鬼,不可謂不憋屈。
這個女人一再挑釁地府權威,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暗自發誓,想方設法都要讓她一直跟隨恐怖屋的步伐,直到被它們嚇到為止,否則不死不休!
可眼瞅著第三季就要泡湯,他忽然生出一種「大仇未報身先死」的悽惶,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憋屈的惡氣。
這種窒息感,比失去能量供應,全員灰飛煙滅還要強烈百倍千倍,也是唯一支撐聽它們再苦再難也要勝一次的究極鬥志。
閆禮的惆悵和無奈頓時激起了大家的怒焰,鬼眾紛紛表態--
「這事還沒完,嚇不到顧筱筱,我就是灰飛煙滅也要拼著最後一口氣撓她兩下,否則難解心頭之恨。」
「您放心,第三季必須順利開拍,誰也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