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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婉把裡面的紙掏出來一卷,又拆了一段木桿,再掏出一捲紙,連續幾回之後木桿被重新裝了回去,船艙里簡陋的摺疊小桌上高高堆起紙卷。
她們把紙卷打開,裡面全是輿圖,遍布北地。
輿圖上有各種記號,背後密密麻麻用蠅頭小楷寫滿了各種信息。
竺婉一看:「這都是蘭哥寫的啊。」
羅英已經開始埋頭研究起輿圖來了。
這麼厚的輿圖和備註,都是竺年和尉遲蘭在船上現寫現畫的。
為了遮蓋疲憊,他們甚至還畫了點妝,讓自己的黑眼圈不怎麼明顯。
好在他們本身也不是特別顯熬夜的人,稍稍上一點點粉就看不出來。
下午竺年還見了碼頭這邊的官吏,在外面轉了一圈,掌握了工程進度,交代了接下來的工作,又解決了幾個技術難題。
尉遲蘭也沒去休息,和還沒有離開的沃州百姓聊了聊,搜集了一下他們的困難和訴求。
兩人全部忙完,晚飯的時間還比平時要晚一點,等睡覺的時間就更晚了。
幾名跟隨二來的長隨等人,都已經打起了哈欠,他們才去休息。
這一覺他們倒是睡得沉,但是沒睡過頭。天還沒亮就起來,天一亮就已經收拾好了,坐了畫舫往沃州府城外的小碼頭去。
雖說是小碼頭,但為了這麼一個小碼頭,得拓寬河道,工程量一點都不比大碼頭小。
虧得他們的畫舫小,不然還未必能停靠在臨時碼頭上。
不過也不能長時間停靠,等他們下船之後,馬上就有領航員領著畫舫一直到三里地外的一個地方停泊。
等船工回來,城門口卻不見竺年一行人的蹤影,問了旁邊的人才知道:「被接走了?」
「是啊。知府大人親自來接的。」
「打從知道了小王爺和尉遲先生要來,知府大人天天盼著呢。」
「這不昨天知道人已經到了,昨天下午就在城門口守著,到了月亮出來了才回去,還特意囑咐了,說要是小王爺他們哪怕半夜來,也得給開門。」
「開大門!」
「小王爺和尉遲先生,那肯定是得走大門的。」
「今天一早,知府大人就來守著了,一直守到現在。」
「小哥兒幾個是跟著小王爺他們來的?是要去府衙吧?來,做我的車,我送你們過去。」
「不用客氣,靠自己兩條腿走過去得好遠呢。」
船工們也不是正經船工,只是個兼職,主職是御林軍,目前的主要工作是監督和保護竺年夫夫。
他們不客氣地坐上了熱情邀請的路人的驢車:「那就多謝這位大叔了。」又更正道,「現在不能叫小王爺,得叫王爺啦。」
王爺比小王爺大,沃州百姓們像是自己加官進爵一般,表示滿意。
等船工們被帶著看不到影子了,他們才聚起來說道:「皇帝討老婆的眼光差了點,認兒子的水平還是可以的。」
「自己生兒子的水平也就那樣。」
「也對。這才抓著別人家的孩子不放呢。」
「少說這些,免得給小王爺……王爺招禍。」
「咱們心裏面想想就行啦。不行,我一會兒進城了得先去龍王廟上柱香!」
作者有話要說:糕兒 (/ω\\):我家先生天下第一好看。
阿鈞(??????)??:我一定能找個更好看的。
糕兒╰(*°▽°*)╯:沒有啦!
糕兒╰(*°▽°*)╯:最好看的這個已經被我娶回家啦~
(完)
第一百八十三章 官學 ...
竺年不知道因為自己和尉遲蘭的到來,給城裡的龍王廟帶來了一波香火,只看著明顯瘦了一圈的張知府:「張大人最近操勞不少。」
張知府拱了拱手,苦笑道:「不能為陛下分憂,下官深感不安。」
憑心而論,張知府還是一個比較合格的知府,只是手段比較軟,又沒有什麼強硬的後台,對沃州內部無法推行強力的政令,對朝廷不能給沃州爭取足夠的利益和地位。
但他沒有給百姓加什麼苛捐雜稅,沒有圈地撈好處,對治下清廉,政務熟練,大功沒有,本職工作還是可以的。
他對比了一下剛送走的前任欽差,人前人後不帶夠人就不敢出門,在屋裡見個人,左右都要持槍執棒;再看看竺年,帶著幾個隨從就來了。
他不敢耽誤,把整理好的東西和京城裡送來的賠償等全都一一向竺年說明,並當面清點。
竺年中飯就拿了兩個餅子,尉遲蘭又裝了一兜桃子,找了人挨家挨戶去拜訪道歉。
張知府跟在後面,嘆氣:瞧瞧人家,這才是道歉的態度。像那位前任,把人叫到衙門裡來,通篇一句道歉沒有,還連翻敲打……人家是家人死了!那傢伙是要把自己給作死啊!
這些人家本對朝廷仇恨極深,打定了主意要把事情鬧更大,但看到竺年和尉遲蘭,還是泄了氣。
「人都死了,賠再多的金銀又有什麼用呢?」
「我能拿著我兒用命換來的金銀去花用嗎?」
因為寫戲聽戲被抓起來的人,家境都不差,有幾個還是前朝的官員。只不過閒賦在家,無所事事又心中煩悶,才會找些樂子。
這些人家並不差錢,拿著錢財作為主要賠償手段,本來就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