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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牧民逐水草而居，冬季嚴寒，需要搬遷到冬季草場。本來想留幾個人在這裡看著，但是留人反而更容易暴露，反倒是這樣更妥善一點。」
竺年聽著尉遲泰河的解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儘快解決姜扶那邊的事情，回來說不定還能趕上埋伏尉遲邑一波。」
尉遲泰河笑了笑：「順勢而為，不要操之過急。姜扶那小子打仗挺猛的。」
他這兩年沒少和姜扶交手。
他對姜扶別的方面沒什麼了解，對他行軍打仗的本事是直接接觸過的。
不得不說，假以時日，姜扶肯定會是一個不錯的將才。他個人武藝突出，在領兵方面剛開始還看得出有些生澀，但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節奏，讓自己適應了戰場。
那時候正巧是他這邊的軍隊的新兵期，各種基礎的操演訓練完成之後，磨合必須經過實戰。
和姜扶對戰，差不多就是菜雞互啄，彼此都造不成太大的損傷，也能夠得到很不錯的鍛鍊。
當然，尉遲泰河肯定是對姜扶留手了的。不是因為他要留著這塊磨刀石，而是姜扶畢竟是姜卓的長子，他暫時還不想打了小的引來老的。
具體姜扶那邊的情況，尉遲泰河已經和竺年說過了，現在臨行再說一遍，還是因為擔心。
竺年的年紀太輕，騎兵方面的作戰經驗從竺年到下面的軍隊，都缺乏經驗。全軍沒有一個老將。他真怕竺年表面上說得好好的，真到了兩軍對陣的時候，直接一頭莽上去。按他心裏面的想法，是想著乾脆和竺年一起打過去的。
「多謝大哥提醒。」竺年抱拳告辭離開。
走出去一段路之後，李曲才問道：「咱們怎麼不和泰河將軍合兵一處？」
竺年搖了搖頭：「他們就這麼點地方，一年到頭能夠休整的時間就這麼點。你沒看他們很多器械都是壞的嘛。」
要說打仗最缺的，還是匠人。
尉遲泰河找到的那個盆地環境已經算得上得天獨厚，但是遠離人煙，也代表了物資交流困難。損耗的武器、糧食等物資難以得到補充。十萬的人口，怎麼供養得起一支超過一萬人的騎兵部隊？
李曲想說，背後不是還有黑滎關在嗎？好懸話出口前過了一下腦子，從黑滎關到盆地這裡的距離不知道多遠，沿途還得經過正在大肆修築的城牆。一路不是有軍營，就是有巡邏的士兵。雖說這些軍隊都談不上多精銳，但通風報信的能力還是有的。
這麼一想，李曲就覺得不容易：「真不知道泰河將軍怎麼解決的。」
竺年說道：「我跟他商量好了，回頭讓沈化送點匠人和物資過去。」
他對兵器之類的東西都有自己的想法，隊伍中用的武器都很好，和如今軍隊中流行的有些許區別。小城那裡繳獲的軍械用不太上，扔了肯定不至於，留著還得費力氣保養，乾脆就給尉遲泰河。
此時地上還有積雪，行軍的速度不快。李曲就認真聽竺年的安排。
作為親衛營內兵法和騎術最好的人，他才能得到這個率領騎兵的職位，但這不表示其他人就差了，更不表示他的能力已經頂格了。
想要成為一名合格的將領，他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學習。
除了李曲之外，隊伍中的其餘人也都圍在左右，認真聽竺年講解為什麼這麼行軍，軍中有人生病需要注意什麼，怎麼合理分配物資，甚至做飯怎麼節省柴火，怎麼吃飯最能扛餓等等。
細節到李曲等人想都不敢想的地步。
這在竺年來看，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優勢哪兒來的？
不就是一點一點的小優勢積累起來的嘛。
這裡多節約出幾個銅板，就能變成士兵鎧甲上的一塊鐵片；那裡比別人早一刻鐘發現目標，就能多一刻鐘的準備。
一個人如此，放大到一個軍隊上，那就是整支軍隊實力的提升。
他講東西實在，沒有一些老學究花里胡哨又故弄玄虛，結合了目前的情況，是個人都能聽明白。
這些講完之後，軍隊又重新回到了關內，被他們圍到自閉的軍營依舊在那兒自閉。
竺年用小地圖一看，就發現裡面的人數少了一些，看來這幾天又被摸掉了一些人：「先拿這裡試個手。」
說著試手，他沒有直接帶人衝過去，而是先匯合了自己的軍隊，休息過後，等到黃昏，弄出了一點刻意的「不小心」，讓軍營中人察覺到他們這邊撤退了。
當然，人家一開始不會那麼傻。
經過幾次三番的探查後，他們才因為需要補給，小心派人往小城那邊去。
為了防止小城那邊出變故，他們派出的人還不少，而且是以騎兵為主。
李曲等人看著眼紅不已：「他們的馬怎麼這麼多？」
南王府的馬是真的少。他們身為竺年的親衛營，如今這等規模的馬匹，那都是通過各種渠道東拼西湊來的，還得了北境尉遲的鼎力支持。
眼看著一支根本瞧不上眼的軍隊，一出手就是兩三百匹馬的騎兵，李曲等人內心就很不平衡，完了之後就覺得：「咱們小心些，儘量別傷到這些馬。」
有人覺得為難：「打起來哪顧得上啊？人家也不是稻草人。」
李曲想也不想：「那就不打，咱們把馬騙過來！」
竺年一聲不吭，看著自己的這位親衛營中脾氣性格都格外剛正，連打仗都想著正面剛的部下，一口一個演，一口一個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