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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法子顯得太過溫情。
他們對視一眼,都想著,竺年這位王爺到底年紀太小,不夠心狠手辣。
等發完年禮回到家裡,趙縣令說道:「有些小人,畏威而不懷德。王爺一片善心,不知道有多少錯付。待這些人,更應該用雷霆手段才行。」
趙夫人讓管家去叫了家裡的僕人來磕頭拿年禮,趁著人還沒來說道:「若是只用雷霆手段,這工地多久才能建好啊。怕是要死不少人吧?」
作者有話要說:野爹⊙ω⊙:你兒子在冰天雪地里過年。
糕爹⊙ω⊙:你兒子也在冰天雪地里過年。
糕爹(=『′=):你兒子過年還打仗!
野爹(=』′=):你……你兒子賺錢給我花!
糕爹╯▽╰:哦,糕兒養爹是常規操作。
(完)
第一百九十五章 除舊迎新 ...
趙縣令夫婦都是大夫,醫者仁心,嘴裡面說雷霆手段,實際上用不出來。
再說他們也不了解竺年。
相比較那種什麼天子一怒血流漂杵,竺年畢竟當了一輩子的商人,首先想的是怎麼壓榨乾淨惡人的最後一絲價值。
在銀城裡勞作的無論是匠人還是官吏,都談不上什麼惡人,想要偷懶耍滑是人之常情。
若是像一些其它的工地那樣動輒皮鞭伺候,餓上幾頓之類的,反倒沒什麼工作效率。
年前,人們去了一趟銀湖,組織了一場和去年一樣的冬捕。
這時候沒日沒夜的雪已經把路面全都罩住,只留下沃水和一些高一些的樹木石牆還能看得見。
沒有馬車,軍屯裡送來了訓練有素的狗,套上雪橇,在厚實的雪面上跑得飛快。
小城和船塢里的人已經準備好了冬捕的器具,等大部隊一到,就熱火朝天地鑿冰捕魚。
一車車的冰、一車車的魚,讓第一次見到這樣場景的趙縣令夫婦都驚訝極了。
他們在銀城吃魚多,也來銀湖見過捕魚。兩人出身的常水一代,漁民捕魚也沒什麼不同。
只除了銀城做魚的花樣更多,更好吃。但吃得多了,也就這樣。
他知道城裡許多人家,包括他家的家人都很喜歡買魚吃。倒不是有多喜歡吃魚肉,而是魚在銀城便宜,
遠比雞鴨和羊肉豬肉便宜得多。反正一樣是肉,沒人會嫌棄。
但不得不說,在這種場景下,他們也被感動了,拿著準備好的驅寒的藥材,熬煮起湯藥,盯著下去冰面久的人趕緊回來。
一連忙活了三天,這次人們能夠在城裡休息,回去的時候還興奮地滿臉通紅。
軍屯的人把他們送到城裡,沒有停留就駕著雪橇回去。
這一次,他們把在銀湖邊小城和船塢的人都接了回來,只留下一小隊人值守。
網上來的魚倒是不用著急處理,溫度低,所有魚沒一會兒就凍得梆硬,放在外面連黃鼠狼都啃不動。
留在城裡的人,無論男女老幼,都開始為過年做最後的準備。
製備祭祖的酒席,給家裡人裁新衣等等。
年三十,竺年和尉遲蘭天還沒亮就起來,帶著留在銀城內的一眾官吏,在城外廣場上祭祀天地祖先,祈禱來年順利。
其餘百姓們圍在外面,隨著儀式跪拜磕頭。
好在儀式簡短,主要花費的時間是竺年念誦禱詞,全程都沒有半個時辰。
趙縣令等人覺得過分簡單了一些,但寒風教做人,在被吹得臉皮皴裂之前,所有人都只想著趕緊回屋暖和暖和。
等回家稍事休息後,就是大掃除。
完了之後,竺年和尉遲蘭又換了衣服,給家裡人發了壓歲錢、新衣服。
二牛被小張公公推著,在人群最後跟著磕了頭。平日裡機靈的孩子,這會兒說著吉祥話也磕磕絆絆,臊紅了臉接過尉遲蘭遞給他的荷包,道了謝。
尉遲蘭看著有趣就說:「看你是男孩子,荷包的顏色素了點。今天晚上回去把荷包壓在枕頭下,消災祛病。」
小張公公跟著磕了個頭,起來一點都不臉紅地說道:「奴喜歡顏色鮮亮點的,勞煩先生給挑個好看的。」又說,「先生家那邊是這種規矩?奴看人是把銅錢墊在鞋底。」
尉遲蘭笑著遞給他一個大紅的荷包:「拿著,墊鞋底不怕磕腳嗎?」對二牛說道,「你別聽小張公公的,要是覺得不舒服,就把銅錢拿出來。」
二牛從小到大,連銅錢都沒摸過,此刻雙手捧著荷包,看著繡了荷花映月圖案的湖綠色荷包,新棉鞋裡的腳趾摳了摳硬硬的銅錢,覺得又怕弄髒了又覺得沉甸甸得不行,都不知道該說什麼話才好。
竺年看他急得眼眶都紅了,想著大過年的還是不好把人給弄哭,指了指外面:「好啦,去那邊吃糖,自己拿兜裝,能裝多少裝多少。」
小張公公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
小院裡沒多少人,磕完頭就都去吃糖了。
小張公公留了下來,坐在他們下首。
竺年問:「二牛怎麼了?你不是帶他回家去過年嗎?」
趙縣令來了之後,他就有意深居簡出起來,對城裡頭的事情沒那麼清楚。城裡頭的孩子又多,長得又快,他也著實認不全。
小張公公對著外面翻了個白眼,小聲說道:「那一家啊,要不是我在,差點把二牛的新衣裳給扒了,說是做活不方便。平日裡不來看一眼就算了,大過年的孩子回一趟家,也不說一句暖心的話,直接就讓人做活。要不是我留了個心眼,二牛怕是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