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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腿坐在車廂里的熊北北滿臉不開心:「我想出去騎馬。」他身形高大,哪怕馬車的車廂不小,他坐著也覺得憋屈。
「不行。不能醉酒駕駛。」竺年一票否決,拉開車頂板上的插板,露出鑲嵌的玻璃。
彩色玻璃最大的不過巴掌大,也不怎麼平整,根據顏色不同,拼接成了一艘花里胡哨的帆船。
車廂里瞬間就亮堂起來,熊北北多瞧了兩眼:「這就是放在望遠鏡里的東西?」
「是。不過這些顏色太花了,不能用來做望遠鏡。」他突然想到什麼,那出紙筆開始寫起來。
熊北北就低頭看,上面什麼近視眼鏡、墨鏡,不出意外又是一串他壓根不認識的東西。想到他當年跟在竺年身邊學習的一系列東西,他額頭的青筋繃緊,臉上的肉不自覺的抽搐了兩下,看上去整個人就像是一頭擇人慾噬的熊。
實際上,他只是回想起被試卷支配的恐懼。
他微微動了動僵硬的腿,心想:算了,殿下說不能醉酒駕駛就不騎馬了。他現在得當自己不存在,免得殿下臨時出一張卷子考他。
他也不是說學習不好。像他這樣比普通人家還不如的孩子,要不是被殿下撿到,他能不能順利成年都不一定。更何況殿下親自教他各種知識,到現在他看到什麼知府也不慌,甚至還能把人給忽悠瘸。
竺年寫完東西,捲起來塞進竹筒里放好,抬眼就看到熊北北一臉正直:「在打什麼壞主意呢?說出來我聽聽。」
熊北北繼續一臉正直:「我是在想,要是陽海騎真的從陽海淵繞過去,從東州走的話,咱們是不是可以提前布置一下?」
若是由於新城的阻擋實在走不通,那麼繞道陽海淵也不是不行。
竺年一聽,「啊」了一聲:「等等,我覺得我漏了什麼。」
他的視線落在小地圖上,在熊北北看來就是陷入了沉思。
小地圖縮小之後,未經探測的黑色迷霧已經越來越少,加上本就有的輿圖,他已經對大月整個國家有所了解。
大月的北境是兩條東西向幾乎相連的巍峨山脈。
黑滎關就位於兩道山脈中間,是其中最重要的關隘。
但,並不是唯一的關隘。
手指在桌上劃出大致的邊境線,突然慢悠悠地說道:「為什麼要繞路陽海淵呢?他們可以出涉陽關,直接去京城。」
熊北北一驚:「可涉陽關外是姜國!他們要支援京城,從涉陽關出來的不可能是三五騎。幾千幾萬的軍隊在姜國腹地穿行,姜國能同意?少不得還要運輸糧草輜重,陽海騎能放心?」
作者有話要說:糕兒╰( ̄▽ ̄)╭:其實我也是個先生。
尉遲先生( ̄ω ̄):哦。
糕兒╰( ̄▽ ̄)╭:真噠,我學生老多了。
尉遲先生( ̄ω ̄):那你給學生布置作業嗎?
糕兒(+ω+):當然。
尉遲先生( ̄ω ̄):那你自己的作業做完了嗎?
糕兒:⊙▽⊙
(完)
清理花盆,空出來的地方把蔥分開種了,雖然我也不知道種那麼多蔥是要幹嘛_(:з」∠)_
第九十一章 肥碩的螞蟻 ...
竺年下意識想:為什麼不能?
「談不攏,只是因為利益不夠大。」
熊北北聽著竺年類似自言自語的呢喃,後背一陣發涼:「您的意思,利益得大到什麼程度,才能讓姜國同意陽海騎借道?」
車輪磕到了什麼,車廂劇烈地顛了一下。
熊北北一手撐住自己,一手準備去扶竺年,卻見他坐得穩穩噹噹,周圍一片全是厚實的羊毛毯子包裹,像是一隻團在窩裡的軟乎乎的狸奴。一點磕碰只是讓狸奴轉了轉耳朵尖。
下午的陽光透過頭頂的彩窗落在竺年臉上,帶著一點奇詭,連帶著說話的聲音,也像是隔了很遠才傳過來。
他說:「也許,不只是借道。」
竺年看著熊北北不解的眼神,把自己的揣測一條一條和他說明。
熊北北聽著,臉色也一點點黑了起來,最後忍不住說道:「他們這樣做,不是與虎謀皮嗎?難不成他們覺得這樣做了之後,這個天下還能姓繼續姓宋?」
竺年告訴他:「這件事情不一定會發生,但是我們得做最壞的打算。」
熊北北看著竺年認真的神色:「是!新城這邊就交給屬下,定不負殿下所託!」
他本以為自己在王爺和王妃的手下,已經學會了足夠多的本事,可以回到小王爺身邊,成為小王爺的左膀右臂,能夠回報小王爺對他的恩情。沒想到,他的本事還遠遠不夠。朝堂上的那些人的心眼,一個個的比墨汁還黑。
殿下說得對,得做最壞的打算。
回到新城之後,竺年沒有停留,連夜出發,半夜到了海尾集休息了半夜,第二天一早繼續往京城趕。
祁二寶半夜頂著風雪起來,安排了竺年休息,自己後半夜都沒睡,帶著能調用的所有人手,開始徹夜包餃子,準備長途旅行用的東西,以至於竺年的馬車上除了勉強能坐人的地方之外全都放滿了東西。
竺年和一名親衛交替駕車,晚上休息還得先把車上的東西搬下去一點,才有地方躺平。餃子還不能拿下去,怕被野生小動物給吃了。
趕路中間餓了,他們就隨意把車廂卸下來,儘量讓馬多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