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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現在既然掌握了優勢,那麼就得把這個優勢像滾雪球一樣滾起來。
能多爭取一點時間,就多爭取一點。
梁哥曾經跟著竺年的親衛隊訓練過一段時間,對竺年各種「黑話」非常明白,不贊同地勸道:「殿下不要衝動。」看到倪齊,覺得不能讓北地人覺得他們南地人沒文化,琢磨出一句文縐縐,「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竺年放下碗,不在意:「我不是君子,我是小子。」
蹲草的奧義在於別人看不見自己,攻其不備。
他得趁著消息往返的有限時間,先給敵人製造出一片「草」。
江州水軍的軍營不是行軍打仗的臨時營地。普通士兵居住的確實有一部分帳篷,但是更多的是半永久的土坯房,條件好一點的倪齊住的,則是正經的青磚大瓦房。
白日裡辦公的時候,院門敞開,左右有兩門站崗的親衛。正房的大門在像現在這麼冷的天氣里,懸掛一條厚實的帘子,又擋風,又方便人進出。
在自己營帳里,待得像個外人一樣的倪齊,在接下來的半個時辰里,就看到自己的門帘壓根沒放下來。
他聽著個子還不算很高的少年郎,占著他的位置,將一道道命令安排下去,只覺得門外吹進來的寒風,直接吹進到他的心裡,拔涼拔涼的。
他是正經在禁軍幹過不少年的,接觸過的所謂皇親貴胄不知凡幾。確切地說,只要是在京城地界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哪怕不認識,多少也混個臉熟;哪怕臉不熟,他也知道不少陰私消息。
在這些人中,有誰能和竺年相比?
綁架帝後,之後不急著跑,竟然還有膽子圍攻軍營;圍攻完了不算,現在竟然還想著忽悠京城!
十五歲……真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不。他見過的十五歲的差不多出身的,發生這樣的事情,恐怕早就慌得腿都站不直了,更別說還能冷靜思考。
等中帳重新恢復平靜之後,他把門帘放下,對不知道哪兒掏出課本來學習的竺年,忍不住說道:「你這樣是騙不過京城的。現在京城應該就已經得到了消息,馬上就會派兵過來。你要是惜命,就該趕緊回岱州去。」
「我知道啊。」竺年一臉莫名,指指硯台,「過來幫我磨墨,好幾天功課沒做,要來不及了。」他還想把先生挖到南地給自己打工,起碼在事成之前,他得做做面子工程。
倪齊臉皮狠狠一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有心思做功課?!
「我又沒說要騙多久,能騙一天是一天嘛。」竺年攤開課本,往後一靠,嘴角一彎,「你猜聽到消息之後,京城會是什麼反應?」
「江州水軍多少人?南王妃才帶了多少人?編故事也不打草稿。」
「不管如何,還是先派人去看看。」
「帝後……南狩,京城中不可空虛,不如先派一支小隊過去,謹慎點,別打草驚蛇。」
「聽說楚江上有神龍現世,這是明君之相……嘿。」竺年搖著沒蘸墨的筆桿子,笑眯眯,「你瞧,京城忙著呢?哪裡有空管江州這點小事?」
倪齊聽他說一句,心裡跟著涼一分,非常明白竺年的猜測可能性很大:「禁軍十萬,大皇子殿下賢明,定能識破你的小伎倆。」
竺年對宋淮這位大皇子,專門做過了解,衝著倪齊挑了挑眉:「嘿。吹出來的賢明,你還真信?」
作者有話要說:去京城的目的
糕兒(-ω- ) :順便找老婆。
先生(-ω- ) :藉口找老婆。
糕兒?ω?:先生,來,給你介紹個梁州妹子。
先生?ω?:不要梁州妹子,要梁州小子。
糕兒⊙▽⊙:噫!
(完)
第十四章 嘴強王者 ...
宋淮是當今皇上作為皇子時期的第一個孩子,母親出生大世家,可惜難產而死。之後今上登基,這位正妻也被追封為皇后。
有了這個名分之後,一定程度上肯定了宋淮的地位,加上羅娥作為皇后只生了一個女兒,宋淮名義上也算是養在羅娥膝下,在皇子中間,他的地位並沒有誰能夠威脅。
他是嫡長子,只要沒犯下什麼大錯,就是天然的皇太子。
宋家人向來長壽,宋淮按照過去的標準在按部就班的學習。
用竺年的理解就是,這位皇長子還是個玻璃溫室里的學院派,根本就沒什麼實踐經驗。
這樣的皇長子,可以說聰明,可以說孝順,甚至可以吹英俊瀟灑等等,但是賢明?純粹是給文盲立學霸人設,明眼人都知道有多離譜。
他確實有過幾次小任務試手,但是真正執行的是別人。當然,以皇長子的身份,做事情肯定不需要親力親為,但只是交由底下經驗豐富的能人,去處理一點小事情,最後得到一個好的結果,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在竺年看來,哪兒能看得出賢明呢?
難道等他當了皇帝之後,全天下的事情,都要交給大佬去解決嗎?
讓大學教授去調停幼兒園小朋友打架?
大月北地確實人文薈萃,但人才也沒富餘到這種程度吧?
想想他們南地,條件就艱苦多了。
他們老竺家的壽命,一代不如一代。
他接受第一份老爹親自讓試手的任務時,才虛歲十三,上手直接就是組織調運糧草輜重,從南泉一路到交沱,幾乎橫跨整個南地。一路上,都不是路難走,不安全的問題,而是根本就沒有路!強盜比野草都長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