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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蘭黑著一張臉,覺得姓姜的就該斬盡殺絕,簡直沒一處能讓人痛快。
其他人看他的樣子,本因為剛才殿上的事情,想跟他交流兩句的大臣,也紛紛退避三舍,路過他的時候,不自覺低下頭,繞著走。
尉遲蘭很快注意到,不以為意,自顧自回到兵部。
姚尚書被叫到御書房去了,尉遲邑被派去給姜扶鎮場子,兵部其他人壓根沒人敢對他指手畫腳。
他就把這段時間兵部的事情都看過。
尉遲蘭還算認真工作,竺年這邊完全是消極怠工,坐在姜小叔叔的屋裡,就要往榻上趴,被姜崇丟了一堆帳本:「核一下。」
竺年就翻開一本帳本,目光渙散:「您把我叫來幹什麼啊?」
姜崇也不是真想讓他核帳本,拉了椅子和他湊到一起:「尉遲蘭膽子怎麼這麼大,真想廢了皇后?人死為大啊。」
明白了,這是叫他來聊八卦的。
「死了也有對錯。聽說沃州無辜死了好幾十個人呢,難道就都白死了?」不過他倒是有些好奇,「小叔叔,您怎麼不傷心啊?」死的是他親嫂子不是?
姜崇見屋裡頭就他們兩個人,也不裝:「我前頭還有一個正經大嫂,可惜命薄。」
其實姜崇所說的正經大嫂,並沒有和姜卓完婚。人家姑娘歲數比姜卓大,定親之後,對姜崇很照顧。
當年,姜卓和太后忙於朝政,姜崇的年紀差得有點遠,再怎麼想照顧,畢竟精力不足,總有疏忽的地方。虧得這位姑娘,把姜崇照顧妥帖,在他心目中幾乎是另外一個娘。
可惜的是,姑娘沒活到大婚,就病逝了。
後來姜卓正經成親的就是衛皇后。但衛皇后和姜崇的年紀差不了多少,他肯定不能和衛皇后多親近,自然也談不上什麼感情。
再說,衛家跋扈,對他這個占著戶部位置的兄弟,差不多就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了。在沒有南下的時候,衛家就明里暗裡讓他就封。
行叭,原來是塑料親戚。
竺年咂摸了一下:「反正現在人已經死了,怎麼處理都不急。倒是沃州那邊,不知道怎麼樣了。」
姜崇一想也是:「你是在沃州那邊待過好一陣。你要不放心,不如向皇兄請命去看看。」
竺年有些意動,又搖了搖頭:「多半不成。」
他去倒是能平息沃州的事端,但這一去不是又加深了沃州百姓對他的信奉了嘛,不利於朝廷的統治,肯定是不成的。
姜崇還想慫恿他去找太后,竺年壓根就不想見老太太,但既然他回來了,畢竟是表面奶奶,還是得見一見:「先前在銀城的時候,說是奶奶住在梨園那邊?現在是在宮裡頭吧?」
「母后嫌宮裡頭鬧,還在梨園那邊呢。你直接過去就是了,梨園那裡便利。」畢竟死人不吉利,無論是他還是皇兄,都不想太后去處理皇后這件事情。
梨園那裡清淨,夏日裡待著也涼爽,平日裡出門就有戲曲聽,身邊也不用跟一大串人,日子多愜意。
竺年聽得不知道該作何想,倒是想問一聲姜戈,但覺得這時候問有點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就乾脆問了一下姜崇家裡的情況,順便還邀請他們:「現在天氣熱了一些,等稍微涼快了一點,帶嬸嬸和弟弟們來銀城。那邊有個大湖,咱們在湖上釣魚,釣起來就吃。大的燉湯,小的烤著吃。」
塑料叔侄倆關起門來聊了些吃的玩的,回去之後竺年本以為竺婉能回來了,結果人壓根就沒回來:「臭丫頭,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哥哥?非得我親自去逮是不是?」
尉遲蘭好說歹說把人勸住:「現在咱們不好離京。明天不是還要去見太后嘛。妹妹在京縣,回來也不用多久。」他又派了一批人去看看,是不是竺婉遇到了麻煩。
沒想到竺婉那邊還沒消息,他們剛在梨園待了兩天,姜卓要把他們派去沃州。
作者有話要說:阿鈞(=?ω?=):哥哥是神馬?
阿鈞 ( >ωω
第一百八十一章 貼心 ...
姜卓也是實在沒有辦法,才只能想到竺年。
沃州這一塊地方,是目前他控制之下的糧產最高的地方。夏收在即,秋收不遠,今年難得風調雨順,是絕對不能出問題的時候。
除非他下定決心,把整個沃州的人都換一遍,不然對沃州的手段必須安撫為主。
民意這種東西,別人可以不在乎,他不能不在乎。
於是他派了欽差,親自帶著十分有誠意的補償方案到沃州,沒想到去得快,回來得更快。
要不是沃州的張知府在當地還有幾分薄面,欽差差點就回不來。
姜卓這一回沒把竺年叫到宮裡頭,而是讓張茂實帶著聖旨到他家裡來。
竺年看到張茂實倒是有些驚訝,原本坐在屋裡,站起來迎了兩步:「張公公怎麼親自來了?我還以為是小張公公呢。」
小張公公在這兒都有自己的屋子,過來就像是回家,熟悉得很,完全不用對外的那套規矩。
張茂實連稱不敢,但到底還是進到了涼爽的內院,才宣讀了聖旨,又把一整套的欽差印信之類的交給竺年:「王爺快去遣人準備,把尉遲先生從兵部叫回來。」
竺年擺了擺手,不用多說一個字,長隨就領命而去。
接著,僕人就端了茶盤果盤進來,全是小碟裝的,每一樣都只有精細的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