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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妃看來,女子嫁人天經地義。
她又不是獨生女,家中父兄又不無能,怎麼可能招贅?
且她身為林家女,命運自然和林家休戚相關。
再說,竺年一個常年不見人的世子,憑什麼當世子?還娶了個男人當正妻,連同他那個正妻統統都是占著茅坑不拉屎的東西!
他們林家在南地耕耘上百年,家大業大,才是能夠讓南王府穩坐江山的合適人選。
羅英?以前她親姐姐是皇后也就罷了,現在連大月都沒了,憑什麼王妃還是她?
竺婉歪著頭看了她一眼,又像是在剛才屋裡頭那樣噗嗤一笑,自己翻身上馬,又招呼車夫:「走!去法場!別誤了時辰。」又用誰都能是得到的話自言自語,「我跟個狗說什麼人話呢?狗也聽不懂啊。」
作為幾乎被竺年一手帶大的女孩兒,又從小見慣了當家做主、乃至於開疆拓土的女性,竺婉並沒有因為身為女性就要如何如何的思想束縛。
想要什麼,就自己去爭取。
權力,也是一樣的。
自己的權力,用著才順手。
不然看得到摸得著的權力,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像囚車中的這位「弟弟」,被人當一個提線傀儡,還開開心心的,以為自己真就是個小王爺了。
連權力是什麼都不知道,更別提擔當,實在是想太多。
幾歲的小孩兒這段時間並不好過。以前在後宮中,林家勢大,小孩兒不說跋扈,至少也是橫行。剛把他抓起來的時候,他還叫囂著要殺了這個宰了那個。
後來這毛病被竺婉一巴掌就給治好了。
他像是重新認識到這個世界一樣,知道自己哪怕「貴為」小王爺也沒用,作為註定嫁出去的外人的郡主,對他說打就打,真打。
那一巴掌,扇掉了他半邊牙齒,一個耳朵到現在聽著聲音都嗡嗡的。
這些他都不關心。在搖晃的囚車裡,他睜著一雙眼睛,想著剛才竺婉的話,突然說道:「阿姐,我姓竺,我不是林家人!」
他不想死!
他是小王爺,是南王府的小王爺,憑什麼讓他為了林家人去死?
殺了大哥,捧他當世子什麼的,全是林家人的一手策劃,他頂多算是知情不報而已。他有什麼罪?就算有罪,也罪不至死!
「啪!」
這一次是林妃扇了他一巴掌:「忘恩負義,數典忘祖!畜生!」
不管母子倆怎麼鬧騰,法場終究到來。
南王府沒有什麼秋後處斬、正午鬧市斬首之類的規矩。
驗明正身,人員到齊,劊子手們就上前一個個行刑。
林家人數眾多,此刻幾乎動用了全梁州的劊子手。
看著一排排人頭落地,主持行刑的官員擔心小郡主會受到驚嚇,委婉建議:「過年王府事多,郡主是不是要早些回去準備?」
竺婉彎著眼睛笑:「不用。我看著這些『舊』除乾淨了,才好迎新。」又說,「得跟研究院說說,弄個輕省一點的鍘刀來,不然這麼一個個砍著,瞧著都吃力。」
官員咽了咽口水,僵硬地接了一句:「平時也沒那麼多人要砍的,這些就夠了。」
「也是。」竺婉看著已經屍橫遍野污水橫流的法場,琢磨著得跟母親「搶生意」,弄兩個弟弟妹妹來教著玩玩,不然就這麼砍了多可惜,浪費了家裡頭花的那麼多的錢,總不能連開枝散葉都做不好,就這麼折了,真真的賠本生意。
作者有話要說:糕兒⊙ω⊙:過年大掃除。
阿鈞ˋωˊ:大掃除!
糕兒⊙ω⊙:不留著過年。
阿鈞ˋωˊ:不留著過年!
糕兒⊙ω⊙:果然是親妹妹,像我。
阿鈞⊙ω⊙:嗯!
(完)
第一百九十六章 孩子多 ...
竺年是到了冰雪消融,銀城碼頭重新開工的時候,才知道林家的事情。
紅四特意提了一句:「小姑娘膽子大得有些讓人看不懂了。」
銀魚里也有幾個姑娘,像他們紅組的老大就是。但是他們這些人出身低微,小郡主是錦衣玉食長大的高貴人,怎麼能見這種污濁場面?
在他看來,就連領兵作戰,都應該是其他人的事情。像竺年兄妹,就應該待在高高的廟堂上發號施令。
竺年知道他說的是竺婉,帶著父兄濾鏡不以為然:「姑娘家膽子大些好。」
長隨把自己的一套桌椅板凳搬到了作坊里,聽著兩人言語中透露出來的這個姑娘那個姑娘的,一時間還以為是在說親什麼的,就問:「四哥是看中了哪家的姑娘嗎?」
不是他說,紅四雖然是軍戶,但就憑著這一手木匠手藝,在銀城裡頭還是很受歡迎的。
「哪兒啊!我早成親了,說我家姑娘呢。」他比劃了一個長短大小,「這不是能走能跑了,眼一錯什麼都敢抓,上次差點抓了這麼大一條蛇。」
現在軍屯裡很大一部分人,都是竺年的親衛營里的,還有一些北境尉遲的,連著家眷都搬了一部分來。
像親衛營里兄弟們的家眷,多數也是自小被竺年收養的孤兒,都能幹著呢。
蔣軍官全身心撲在書院裡,回屯裡過了個年之後,連家裡人都一起接到了城裡。他們行事就更加方便。
長隨看他比劃的蛇不大,但想到一個剛會走路的小姑娘,還是很危險的,想到自己家裡的小崽子不由得感同身受:「小孩兒啊,這時候最難了。我瞧四哥你也不差這點錢,屯裡頭雇個嬸子幫著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