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頁
二皇子還在沃水碼頭,大問題沒有,小問題一堆,忙得焦頭爛額。偏偏原本幫忙的三皇子跑了個沒影。
要不是姜卓這個親爹顯然是知道三皇子的下落,他都要懷疑三皇子是不是遭遇了不測。
長隨給他遞上泡好的菊花茶,示意他閉嘴少說話。
周圍可都是陛下的人,自家王爺的處境本來就艱難。這麼大逆不道的話傳到了陛下耳朵里,天知道還要多久才能回到京城去。
銀城不能說是不毛之地,可也好不了多少,怎麼能和京城的繁華相提並論?
長隨還刺激他:「小張公公傳來一道陛下的口諭,說是您不在京城的時候,梨園精舍的房子就給陛下暫住。」
「小張公公來過了?」竺年抬頭問的是尉遲蘭。
尉遲蘭剛擰了一把手巾給他擦臉:「嗯。來了就走,送了不少東西來。清單我都還沒看過,家裡都放不下了。」
「上次來的時候,新話本不多,這次應該能出了吧?」竺年從躺椅上跳起來,「現在糖巷那兒的書局聽說開了好幾家了?也不知道新話本怎麼樣?」
尉遲蘭的神情有點奇妙:「沃州女學也開了個書局,有不少話本。」
「那我得看看。」竺年想到梁州研究員里的夏以南等幾位女先生,滿懷敬畏地找了話本來看。
作者有話要說:糕兒>ω<:我,野爹!
姜爹o(* ̄▽ ̄*)ブ:你野爹是朕!
姜爹(╯-╰):等等,這話怎麼有點奇怪?
糕兒\\(╯-╰)/:奏凱!遲早讓你萌知道誰是真爹!
糕爹(╯-╰):哦。
(完)
第一百七十八章 阿鈞 ...
尉遲蘭看著竺年一下午,從貓哭成狗。
長隨剛才還一副義正辭嚴,要求竺年「為陛下分憂」,沒一會兒哭得比竺年還狗。
御林軍百戶今天是下午當值,久等不到竺年出去幹活,進門來催促,見狀著實愣了好一會兒,才輕手輕腳進來,小聲問神色還算正常的尉遲蘭:「這是……出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小張公公來和走的時候,樣子都沒什麼特別的啊,是發生什麼不幸的事情了嗎?
尉遲蘭就神色微妙地把挑選出來的一冊話本遞給他:「坐下看看。」
百戶大人不明所以,拿著話本連封面都沒看,就在邊上找了個板凳坐下。
他文化程度不高,有些看不明白的字和一些沃州俗語,還得找尉遲蘭問。
他看得慢,卻沒放下手,完全忘了幹活,沒一會兒肩膀就突兀地聳了一下,發出水壺燒開一般悠長的「嗚——」。
尉遲蘭看著狗又多了一隻,嘴角抽了抽,甚至想笑。
他看書速度快,話本和那些寫學問的書不一樣,用的是白話,還斷了句,一目十行完全沒問題。
沃州最近幾年的日子不好過。
沃州女學出來的話本內容,多用了這幾年沃州的背景。不像京城那麼多才子佳人,那麼多的官場沉浮,滿滿全是苦難,很多還是親身經歷。
這些話本說是沃州女學出的,其實是沃州女學下轄的一個書局,並不是指這些話本都是女學的師生寫的。
沃州原本的那些貴女們,經歷了國破家亡,從富家千金淪落到社會底層,只一個開頭就能讓人感受到其中的落差。
又有好幾本寫的遭了天羅教的迫害,原本還算過得去的小日子,一下子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主角多為女性,從高門貴女到普通農婦都有,反倒是沒有什麼奇俠之類的元素。
沃州距離京城遠,也不知道是誰搜羅了這些話本,一次攢了好幾個月的量,有些短一點的故事已經寫完了。
話本從來不追求喜劇結尾,悲劇結尾的多得是。
「好慘好慘……」
「太慘了!」
「嗚嗚嗚——」
姜卓沒想到自己難得抽空來一次銀城,就撞上了大型摸魚現場。
一番收拾之後,一行人重新在涼棚下坐定。
比起剛開春的時候的光禿禿,現在涼棚邊上搭了一架絲瓜,牆角種了一棵柿子,底下種了一些也不知道是花草還是香草的東西,綠油油地長了一小片,瞧著還算喜人。牆上爬滿了各色豆角。
竺年仰躺在尉遲蘭腿上,讓他把黃瓜片貼到自己眼睛上,真·目中無人地問道:「父皇怎麼來了?小張公公才剛走呢。」
姜卓看著他這幅樣子,不知道是該上前打一頓好,還是拍一拍安慰一下好:「朕來看你,還不樂意了?」
「這麼熱的天,您在外面瞎跑什麼呀。」竺年突然警覺,抬手拿掉一片黃瓜,睜開一隻眼睛去看姜卓,「您是不是對我做什麼不好的事情了?」
「沒有!」姜卓否認的速度極快,一隻眼都能看出心虛。
竺年乾脆把另外一隻眼睛上的黃瓜片也拿掉,坐直了問:「您親自告訴我,免得我自己瞎整,將來不好收拾。」
「臭小子還威脅起老子來了?」姜卓像以前一樣罵,聲音卻沒什麼力氣,果然還是心虛,見竺年的眼睛還有些腫,雖然知道原因,卻還是瞧著可憐,清了清嗓子,琢磨了老半天才開口,「就是你妹妹年紀也到了……」
姜卓突然就說不下去了。
平時的竺年的性格一直溫和甚至有些軟和,說話的聲音總會帶著一點不自覺的小鼻音的嬌氣,哪怕他幹的許多事情都不手軟,但只要事情過了,總讓人怕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