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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又把幾具年紀不大的屍體,擺放整齊,退出去重新關上墓室門。
他們又轉道隔壁放著一具空棺的墓室內,把凌亂的墓室收拾整齊,合上棺材。
之後,他們全都離開了皇陵,竺年直接把墓道門給關上。
過了兩三個呼吸,眾人覺得腳底震動,耳邊傳來悶響,才發覺竺年做了什麼:「你把斷龍石給放下了?」可是你二姨不還活著嗎?將來讓她葬在哪裡?
「嗯。」竺年看了一眼不算特別巨大的皇陵,伸手在長隨端來的熱水中用肥皂洗乾淨手。
其他進去墓室的人,全都跟著仔細清潔。
「暫時只能這樣了,將來只能委屈二姨在南泉安身了。她這輩子活著嫁了個二手的男人,死了不能再進一個二手的墓。」竺年從手上解下一串金珠子,拆散了分給進去的兩名禁軍,「拿著壓壓驚。」
兩名禁軍接過,看著金燦燦還有精緻花紋的金珠子,頓時覺得這一趟值了。
公子哥們呲了呲牙,心想給皇帝當皇后,怎麼聽著還那麼磕磣?
只不過這墓室被那個什麼天羅教的教主穿著龍袍躺過,先皇后的衣冠冢里還躺著個天羅教的右護法,這確實讓人膈應。
「走吧,我們進山。」竺年把馬匹全都交給禁軍暫時照看,檢查了身上的東西,整隊進了山林。
他對公子哥們完全沒有照顧,也沒有傳授經驗的意思。
山裡面黑黢黢的也看不清,還不好點火把。
本來對自己頗具信心的公子哥們,勉強跟了半個時辰,已經氣喘如牛。
兩位皇子和宴瑞都還有餘力。
二皇子就說道:「你們留下休息,等天亮或者看到禁軍再走。」
公子哥們在經過了剛才的山路,有幾個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明白二皇子說得有道理:「殿下們自去。」
等前面幾個人很快消失在山林中之後,他們就近找了個避風的地方,搭建了一個臨時營地,點起了一堆篝火。
火光映出眾人灰頭土臉的樣子,紛紛笑出了聲,又旋即停了下來,感嘆:「我等訓練不夠,只知道馬戰,完全不知道山裡面的樣子。」
他們其實對進山到不算陌生,但進山玩耍狩獵,和在陌生的野山里追蹤敵人有著本質的不同。
「不說南地多山多水,再往東的遷山,往南的蒲嶺,早早晚晚我們都是要領教的。」
「唉,您就別提水了。我還不會游水呢,一到水裡,就跟個秤砣似的,直接往下沉。」
「聽說年哥家裡有個專門游水的池子,你說咱們夏天能不能到年哥家去玩兒?」
「你就不能讓人在家裡也挖一個嗎?」
「往哪兒挖去?我家人多,住人的地都不夠,也沒園子。」
「讓年哥在梅園裡挖一個?」
「說得輕巧,你跟年哥說去。」
「要不我們在梨園那兒挖一個。那邊買一塊地,應該不貴吧?」
幾個公子哥從來沒想過物價的問題,和先前的宴瑞差不多,下意識覺得郊外的物價必然比不上城裡。
可惜現在宴瑞不在,否則就會給這些討論得熱火朝天的小兄弟們好好講講。
宴瑞現在腦子和眼睛裡唯一剩下的就是尉遲蘭的落腳的地方。
他剛開始盯著的是竺年,但很快發現竺年在山裡面的存在感很弱,哪怕知道他就在自己前面不遠,也很難注意到他。
動作又輕又快,像是原本就生活在山林里的山精鬼魅,根本連跟都不知道往哪兒跟。
還好尉遲蘭的動作雖然也同樣快,卻沒有那麼難捉摸。而且他也是在跟竺年,偶爾還會回頭注意身後的三個人,讓人倍感安心。
「飄」在前面的竺年突然說道:「這兒有塊平地,你們稍微休息一下,我去前面看看。」
視線中的紅點距離一直不太遠。但是山林裡面就是這樣,直線距離和實際行走的路線完全是兩回事。
一直到剛才,紅點還在移動,這會兒倒是停了下來,應該是準備休息了。
翻山越嶺比在平地更家消耗體力,哪怕心裏面恨不得插上翅膀馬上起飛,不恢復足夠的體力,不用等追兵趕到,大山本身就能把人給活吞了。
雖然眼前的山不大,晚上也有很多危險。
就……你猜為什麼明明距離京城不遠,這地方的山裡面卻幾乎沒什麼人?
尉遲蘭沒有遲疑,清理乾淨周圍的地面之後,就從背包里拿出一個簡單的爐子,很快變成一個蒸鍋:「你們把乾糧也放進來熱一熱,比吃冷的強點。」
三個人聞言,直接把乾糧中已經硬得像板磚的餅子拿出來,放在蒸鍋上:「還是尉遲先生周道。」
尉遲蘭笑了笑沒解釋。
沒一會兒,餅子蒸軟了,竺年也回來了,還帶了一捆柴。
「先休息半個時辰,一會兒我們再跟一段。」
尉遲蘭問:「有哪裡不對?」
竺年皺了皺臉:「說不上來,又哪裡都不對的樣子。」
他們和公子哥們一樣,在同一個集鎮上買了同樣冷了之後邦邦硬的餅子,但是尉遲蘭出門的時候顯然做了準備,不僅帶了爐子,還帶了些發麵的花卷。
花卷有卷了蔥花的,還有卷了肉糜的。
花卷不大,兩口一個。
剩下三人看著,不好意思討要,只能默默咽口水,又就著蒸餅子的熱水喝了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