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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戰的話,神火炮確實不能從山上往下打,但可以直接在巷子裡打。
炮彈總是直的往前,也不會誤傷。
他們也不想著全面清掃,一次把茅軍趕出去,牢記自己的任務是把外族部落給送出去。
而外族部落要做的事情,就是往前沖!
在看到南軍為了送他們出去直接扣關,他們心裏面最後的懷疑也煙消雲散。
他們也談不上什麼忠誠,能夠站在姜國一邊欺負大月,現在自然也能站在大月一邊去打姜國。
他們做不到南軍的軍紀嚴明令行禁止,負責的側翼壓力不大,看到茅軍被南軍壓著打,膽氣瞬間就壯了起來,也造成了不小的殺傷。
只是他們自己的傷亡數量也不小,和穩紮穩打的南軍這邊不能比。
茅軍將領也認出了南軍隊伍中的這些外族,有士兵突然遞了個條子給他。
他一看,遙遙看了一眼南軍,吩咐:「放他們出去!」
於是接下來的戰局看著打得激烈,但南軍和茅軍聯合起來演了一場戲。
一方進、一方退,跟跳交誼舞一樣。
等外族部落順利出了北城門,南軍整齊後退,重新把關城「還」給茅軍。
而茅軍則默契地把兩邊城門一關。
守將站在高高的城樓上,看著還在興奮呼喝的外族部落,再看到地平線處冒出來的一線黑點:「陽關道不走,偏要往死路上撞。」
竺年回到營地,由於這場仗演的好,自家沒什麼傷亡。他心情不錯,擦了一把臉就一邊吃飯一邊和一眾軍官開會:「姜國籌集了三十萬部隊,算算時間,應該正巧能趕上。」
將領們早就習慣竺年總是能夠得到各種情報,也不追問:「所以你才拖了這些時日?」
「對啊。不然誰搞那些個演習。」還演了兩回。這都在戰場上了,演習是在戰場上搞的嗎?「姜國那邊來的也太慢了。我本來以為他們還能再快一點的。」
在竺年說話間,熊北北一驚悶頭吃完了一碗飯,讓親衛幫忙再盛一碗,空出嘴來說道:「那些外族部落,還是按老規矩收治嗎?」
他們南地山巒疊嶂,很多地方幾個山頭就是一個小社會,大都民風彪悍。
在竺年開闢南泉-交沱一線,以及現在梁州-交沱一線的開拓過程中,遇到過許多類似的情況。
在竺年以前,遇到這種情況,願意臣服的就收編,不願意的就直接殺了。
到竺年以後,他是儘可能收編,只要沒做下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就不會趕盡殺絕。
他把當地許多小村落遷出來,選擇一處條件更好的地方,讓他們許多人聚居在一起,或者乾脆打亂了遷入條件更好的城鎮和平原生活。
以竺年的認知,大部分人都不傻。能平平安安付出一點勞動,就能夠換得到比以前更好的生活,幹嘛要拿命去拼呢?
現在這些外族部落大概是回不去了,但是部落里還有人。按照茅軍的樣子,留下的多半是不能用的老弱婦孺。
而土地這種東西,看著確實很值錢,尤其是適合耕種的土地;但是現在整個大月才多少人?哪怕南地這種多山的地方,也多得是無人耕作又水草豐美的地方。土地也並沒有那麼的值錢。
若是他們真的不管,那這些老弱婦孺很可能活不過這個冬天。
他們管的話,表面上看起來會是一種負擔。但經過了幾年的實踐後,所有南地軍官早就放棄了對竺年的勸說。因為事實證明,竺年才是對的。
人口繁衍,給朝廷帶來的直接收入還是其次。沿著新開闢的交通要道分布的各種新的村鎮,非常好的保障了沿線的安全,也提供了一些後勤保障。
這些將領們都覺得他們的小王爺仁義。
竺年倒是沒想這些,一樣是人命,能夠活下去就活下去。
連那些罪該萬死之人,他都要壓榨掉他們最後一點價值;這些沒有犯錯的人,當然更有資格活下去。
「嗯。等我們把涉陽關打下來。」竺年不想吃飯,紅二親自給他做了一碗涼麵,「吃完休息一刻鐘,我們繼續。把姜國那三十萬人,直接攔在關外。」
涼麵帶湯,不是普通的乾拌麵。陽州當地剛成熟的水果加入調味做成酸甜的醬汁,解膩開胃。
竺年一個人吃了兩碗,才放下筷子。
他想吃第三碗也沒有了,都被感興趣的親衛和文書、參軍們分完了。
將領倒也不是不感興趣,主要是戰前不敢貪涼,怕吃壞肚子,一會兒對陣的時候要是鬧起來就尷尬了。
文書和參軍們沒這顧慮。
竺年身為一枚合格的吃貨,唯一的肚子問題就是吃撐。
他歲數小,哪怕吃撐了,稍微遛兩圈也就消化掉了。
他們一來一回,總共不到一個時辰,還包括了吃飯和休息的時間。
這一個時辰,涉陽關的茅軍也沒閒著。
雖然茅軍實際上的損失很低;但是再怎麼低,也是被南軍打了個對穿,各種馬上需要收拾的殘局不少。
倒塌的房屋,可以暫時不去理會。但是被轟開的南城門必須要進行修理,還有一些巨大到已經影響到安全的裂縫,也需要馬上進行修理。不然他們剛站上去,還沒打,城牆就塌了。
雖然現在沒幾個人真敢站上去……
相比之下,填平壓壞的主路面,顯得很是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