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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將軍剿匪那麼多次,從來沒一次清得那麼乾淨。」
「不愧是小王爺。」
「倪將軍到底沒法比。」
「聽說我們之後會被安排到南地去。」
「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跟隨小王爺打仗?」
「我是沒心思打仗了,去南地隨便被安排在哪兒吧,至少命保住了。」
「已經有兄弟去軍屯帶人。等我們去了南地,說不定也是個良民,不是軍戶了。」
「還有這等好事?」
「這種不確定的事情還是別瞎傳。」
「也是。」
各種聲音傳入竺年和尉遲蘭的耳中。竺年沉默了一會兒,就在船上招呼附近的小船過來,安排下去一條條命令。
說話間,船隊已經離開了蘆葦盪,來到楚江的支流蒲水中。
河上有大船等候,垂下一條條繩索。
春日上游融雪,水位上升,水流速度加劇。小船在蘆葦盪里的時候還不覺得什麼,一到蒲水裡,就和一片隨風飄的葉子差不多。
尉遲蘭的臉色一下子變白,連腦子都一片空白。
竺年攬著他的腰抱著,拉著一條繩索輕輕一蹬就上了大船的甲板,才注意到尉遲蘭的臉色,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尉遲蘭被他在船上這麼大的動作弄得腿軟,也沒什麼講究,直接在一塊不礙事的甲板上盤腿坐下:「想笑就笑吧。」大船雖然也搖晃,到底比小舢板好多了。
「嘻嘻。」竺年跟著坐下,往他身邊一靠,「先生,我以後帶您去海上玩兒。」
尉遲蘭突然就對大海沒那麼嚮往了。他把視線和腦子儘量從水上轉移:「那些百姓,糕兒有想法了嗎?」
他問的是這次他們清繳,從水匪那裡解救出的受害的百姓。
竺年剛才就一直在愁這個問題:「先生有辦法?」
北地不是他的地盤。這些百姓在水匪的長期盤剝壓迫之下,需要長時間的醫療救助,身體狀況無法支撐長途遷徙。哪怕全程坐船,哪怕只是從丹州到峪州或者岱州,真要直接運送,怕有一半人得死在路上。
而就地安置,他沒資源沒能力。
「是有個想法。」尉遲蘭微微一笑,船突然晃動了一下,他的笑立馬僵住,感受到少年郎挨著自己的溫暖身體,乾脆丟下臉面,伸手攬住他的肩膀,像是抱著一根牢靠的柱子,才定下心組織語言,「一會兒你把我送到丹州的州府。丹州知府鄭蓬飛,是我外家那邊的人,素來深明大義。」
竺年把尉遲蘭的話翻譯了一下:丹州知府是自己人,能策反。
「靜候先生佳音。」
尉遲蘭瞧著他乖巧單純的樣子,哪能不知道他一肚子壞水?
只是誰的心裡沒一把算盤呢?
無論是他作為北境尉遲,還是竺年作為南王府的小王爺,其實對大月的權力分布都有著遠比外界以為更深的了解,已經遠遠超過必要的權利鬥爭所需。
他們經營、謀劃,只是不說。有類似打算的,也不是只有他們兩家。
丹州比江州的河網還要密集,陸路遠不如水路便利。尉遲蘭很快在竺年的幫助下換了小船,一路到了丹州州府。
丹州的州府橫跨蒲水,而作為主管衙門的地點,其實是在江州。
丹州作為一個州,面積很小。上游沃水到丹州分流成為丹河和蒲水,不斷衝擊之下形成這麼一片以沼澤為主的地界。州內雖然河網密布,但是吃水淺,很多地方都無法行駛大船。土地不紮實又潮濕,建房比較困難。
在丹州定居的百姓寥寥。府衙說是州府,實際上還沒一些縣城規模大。至于丹州軍,更像是一支專門負責疏浚河道的役夫。
作者有話要說:送表哥( ̄ェ ̄;):去辦。
大臣╯ω╰:先走個流程。
送表哥(; ̄ェ ̄):快辦!
大臣╯ω╰:好的,流程快走完了。
糕兒⊙ω⊙:辦完了嗎?
送表哥⊙﹏⊙:流程走完了。
(完)
第十八章 撤 ...
竺年他們的艦隊直接停靠在蒲水岸邊,剛停下就引來許多人的圍觀。
丹州州府很小,尤其是在江州的一半。但是碼頭一點都不小,幾乎占了州府的一小半面積。許多在州府討生活的船工,看到船隊下意識往前來找活干,當他們看到船上明顯的戰艦特徵的時候都趕緊讓開,紛紛揣度,這一撥瞧著不太一樣的水軍,究竟是什麼來路?
竺年沒去管,照樣抱著腿軟的先生下船,送了尉遲蘭到丹州府衙,對他所說的勸降鄭蓬飛並沒有抱多大期望。
丹州再怎麼不行,丹州知府再怎么小透明,到底也是正經的朝廷官員。鄭蓬飛都已經是一州知府了,怎麼也不至於被人隨便說兩句就造反。
但是先生不是無的放矢的人,既然他這麼說,肯定是有一定的把握。
竺年很好奇,盯著府衙關上的門,多看了兩眼。朱小飛在邊上說了一句:「不放心你就跟著進去看看。」
「先生辦事有什麼好不放心的?」他招呼上朱小飛一揮手,「走,我們去逛逛這丹州州府。」
朱小飛興趣缺缺:「逛逛這街道布局也還行,別的就沒什麼了。」他所說的街道布局,純粹是為了將來攻打考慮。而且一座這麼建設的州府,竟然連個水城門都沒有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