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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然沒能去往海外,但是在南地著實跑了不少地方。以往對於南地遍地野人的印象,和實際看到的情景大相逕庭。
尤其是南泉。
他去看了盛元長公主居住的公主府,發現除了規模確實大之外,並沒有特別精緻豪華的地方。甚至大部分的公主府作為府衙之用,還內設了一個學堂,聽說要是盛元長公主……如今的太皇太后有暇,會親自來授課,頻率還不低,每旬總有那麼三五次。
他去了前朝皇后羅娥開的店鋪,見到這位依舊風華絕代的美人落落大方地打理自己的產業,把每個進店的男女老少都打扮得漂漂亮亮,滿心歡喜。
他住過高門大戶的宅院,也住過荒郊野外的山神廟。
但一切都比不上他在南泉,看到哪怕是最寒磣的房子,也紮實牢固。有些富裕的村子,甚至將水泥路修到家家戶戶的門口。
南泉的高門大戶,比不上別處的豪華,但是普通人家的房子,相比起來要好太多太多了。
許多小童白天被家長送到就近的學校,晚上再接回家。
城裡鄉間,到處都是背著小書包的少年少女。
南泉,並不能說比京城多麼漂亮富庶,但比京城要好。
好很多。
他見了很多,但不信這些都是竺年帶來的。
竺年在南泉的時候才幾歲,總共就待了幾年?
但直到這一刻,吳灲才相信,也才明白為什麼被他寄予厚望的學生,會心甘情願臣服。
他教的那一套,只是一個普通的好一點的皇帝。
但竺年,會是一個帶著天下走向前所未有的未來的皇帝。
吳灲還有疑惑在心,見竺年一副坦蕩的態度,也就直接問道:「殿下如此,不怕尉遲芳奪權嗎?」
讓另外一個人坐在御書房裡決定天下大事,自己則只顧著眼前一點點小地方,就不怕被架空?
別說尉遲蘭是個能文能武的王爺,哪怕換做一個女人,甚至是一個太監,只要時間一長,總會滋生出不該有的野心。
「啊?」竺年吃驚地眼睛都瞪圓了,「他奪我權……不是,我們的權……這有什麼好奪的?」
家裡的錢放在那裡,老婆拿著去買菜,老公拿著也是去買菜,誰去買菜重要嗎?
吳灲算是徹底明白兩個人的關係了。
一個穩定的上層,是穩定的天下的前提。
吳灲接下了上都大學首任祭酒的職務,同時也把竺年準備的報紙起了個《新鮮事》的名字。
吳灲的牌子很好用,上都大學一下就起來了。
第一次秋季招生,哪怕入學考試嚴格,也擋不住天南地北蜂擁而至的學生。
當然,也不是人人都買吳灲的帳。
對於工匠和財會,他們認的還是設立在蒼陶的東風書院;大夫和官員更認可京城大學;更高一級別的科研人員,把梁州研究所奉為聖地。
此外,還有黑滎的畜牧業,茶州的茶葉,陽沁的鹽業,南泉的造船,新京的糖業等等,都有專門的專科學院。
許多被人一代代家傳的絕學,最後被證明不過是毫無意義的敝帚自珍。
作為統治的最上層,官員們拿到手的是一年比一年更好的數據。
嬰兒出生率,人口增長,平均年齡增長,受教育水平增長等等。
百姓們感覺最直觀的是,糧食產量增長,住房面積增長。
連續三年的高增長,竺年交出的答卷漂亮到讓竺瀚都感覺到一些壓力。
然後他就下旨,讓竺年和尉遲蘭回京過年。
兒子大了,寫家書不聽話,必須下旨!
作者有話要說:待遇從優
糕兒:分房。
糕兒:上都的。
糕兒:住皇城根。
糕兒:來不來?
吳先生:來!
(完)
第二百三十六章 寵妃 ...
竺瀚本來想得很好。
現在大道修通了,上都雖然遠,但回京一趟頂多就半個月。
來回一個月的時間確實不算短,可每年能見著兒子一面,比起以前要好多了。
反正秋收過後,朝廷就沒什麼大事,竺年和尉遲蘭完全可以整個冬天都待在京城過。
萬萬沒想到啊,兒子這一去就是三年沒回來。
第一年,姜地鬧了反賊,竺年雖然不需要親自去平叛,但少不得要坐鎮,不回家說得過去。
第二年,要招待安昌國的特使,建立兩國的貿易線路,雖然他對來使的身份很不感冒,但名義上說得過去,他也就忍了。
眼看著都第三年了,臭小子一點都沒回來的意向,竺瀚就急了。
羅英安慰也沒用。
「出門就像是丟掉!他是整個大梁的太子,不是姜地的皇帝,哪有出門不回家的道理?」
後宮一處宮殿中,美貌的妃子低眉順目,說話柔聲細語:「姜地百廢待興,太子又一心為民,家裡疏忽一些也是難免。」
說話間,一個小孩兒噠噠噠從門外跑來。高高的門檻顯然阻擋住了他的腳步,就停下來,伸手讓宮人把他抱進去,再又噠噠噠跑到竺瀚和妃子跟前:「青,拜見父皇、母妃。」
竺瀚一把將小孩兒拖著咯吱窩抱到胳膊上坐下:「腿比門檻還短,說話倒是利落。去哪兒了?」
「去太學聽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