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潑灑出的血液,讓眾人明白,這絕不是什麼誤會,更不是鬧著玩的。
二皇子下意識去看竺年,張了張嘴,卻發現嗓子像是那天晚上被竺年掐著脖子一樣,完全發不出聲音。
竺年看都沒有看他一眼,把手上的花隨意丟進還敞開的墓道里。
伴隨著花束落下的輕微聲響,整片陵園的地面開始抖動。
被包圍其中的不管是平日裡多麼有頭有臉的人物,全都白了臉,看到身邊死掉的人,又不敢逃散。
轟——
高高的封土堆,巍峨的陵,像是被地下什麼猛獸直接吞噬掉一樣,緩緩移平。
整個過程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但不少人褲子都濕了。
竺年雙手攏在袖中,面帶微笑:「姜國的氣數盡了,是時候換一片天了。」
二皇子只覺得雙腿一軟,直接軟倒在地。他努力仰著頭去看身邊的竺年,卻見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手上多了一把長刀,也不知道他原先放在哪裡。
「傻小子,偏是姜卓的兒子。」
刀光閃過,二皇子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好了,『寧死不屈』的站出來,別浪費大家的時間。」竺年看這麼多人,竟然沒有一個站出來的,略感失望,「好叭,這麼多人,希望你們老實聽話,我總得要幾個帶路黨,倒也沒必要這麼多。」
其中有些人哪怕心有不忿,但在生死面前,發現自己其實並沒有那麼的忠君愛國。
再說,他們本來也沒有這麼個認知。
流水的帝王,不動的世家。
無非就是換一個人當皇帝,他們還是過自己的日子。反正現在已經這樣了,再換一個,總不能更差。
二皇子身邊伺候的「太監」給竺年牽來了一匹油光水滑的高大黑馬。
京城中跟來的人,幾乎一眼就認出,這是竺年的坐騎雪鴉。
他們到這時候雖然還有許多疑惑,但很顯然,竺年這一手是早有預謀。不然,怎麼可能明明應該在京郊的馬,都帶到了上都!
竺年對「太監」笑了笑:「辛苦了,二寶哥。」
那太監抬起頭來,哪裡是二皇子身邊伺候的太監,分明就是祁二寶。
冬天穿的衣服厚實,加上這太監寡言,又是二皇子身邊伺候的人,竟然都沒人知道是什麼時候被人掉包的。
掉包的還不只是這麼一個太監。
還沒出黑滎關的驛站里,竺年就把大部分的護衛軍隊給掉包了。
吃住在驛站里,穿戴著只露出兩隻眼睛的衣物,想要悄無聲息地把人換上一批,在黑滎州內實在算不上是一件難事。
不然姜國的軍隊,他費什麼心準備這麼好的新皮襖呢?
當然也沒有換下全部的人,畢竟還需要幾個帶路黨。
至於皇陵的守軍……
領頭的將領摘下頭盔,分明是竺祁。
不管是百姓家,還是天家,守陵這樣的事情,都是最邊緣的群體去做的。
原本夕照原這裡的軍隊,或許還有一點戰鬥力,但自從姜卓伐月,抽調了近乎可以抽調的一切有生力量之後,這裡留下的軍隊只是一些老弱病殘,說空架子都有些侮辱架子。
皇陵這種地方,哪怕距離上都不算遠,平日裡也沒有人會靠近。
偌大一個上都,竟然沒有人知道整一個軍隊都被換了人。
等他們在刀箭下跟隨隊伍走出皇陵,看到源源不絕的士兵車馬出來,內心的最後一絲希望也沒有了。
皇陵確實不受重視,但軍營等一應設施都是有的。
敵人的軍隊竟然神不知鬼不覺,潛伏在距離上都這麼近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糕兒φ(≧ω≦*)?:埋一送一。
糕兒φ(≧ω≦*)?:埋奶奶送孫子。
糕兒φ(≧ω≦*)?:先生,我做得對嗎?
先生(づ ̄ 3 ̄)づ:一個人玩得開心點。
糕兒╰(*°▽°*)╯:好勒!
(完)
第二百零九章 熟人 ...
冬天不是一個適合打仗的季節。
但不是說,就一定不能打仗。
姜卓想著這個時候,把竺年往夕照原一送,無論是殺還是關,起碼兩三個月沒有消息,稍微運作一下,說不定能忽悠上更長時間。
反之,這對竺年同樣是一個機會。
由於冰雪阻隔,整個冬季,姜國舊地與月地之間幾乎是不會有聯繫的。
兩三年的時間,搞勢力滲透,原本是很不夠的。
但是架不住姜國舊地實力真空的現狀,以及姜卓對於舊地刻意的漠視,讓滲透計劃異常順利。
竺年騎在雪鴉上,看著手上拿著拐杖,還非得要騎馬跟隨在他身後,偏又低著頭的人:「貓貓也辛苦了。」
茅高遠渾身一顫,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竺年,馬上低下頭,努力保持聲音的平穩:「承蒙殿下不棄,幸不辱命。」
竺祁在一旁聽著,冷哼一聲,看茅高遠騎在馬背上的身形更加佝僂,還是覺得氣不順。
他是竺年的奶兄弟。在他看來,茅高遠是竺年的伴讀,那立場必然是只有站在竺年身邊一條。
誰知道茅高遠竟然背刺竺年,簡直是萬死難辭其咎。幸虧最後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失,這個傢伙也著實命大。
他是想不明白,為什麼竺年還要用茅高遠;更想不明白,茅高遠竟然也真的為竺年在姜國的發展各種出謀劃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