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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隨也這麼覺得。
原先不覺得,等到整理的時候才發現,竺年哪怕受了傷,該做的事情也一點都沒耽擱,還做了很多額外的大事情。
現在前期最難的都已經做完了,剩下的只需要按照計劃按部就班就行。二皇子這時候來,不是摘桃子是什麼?
竺年瞧了他一眼:「你知道就好。」
二皇子的臉更紅了,等工作都交接完成,他才問道:「先生呢?怎麼不見他?」
「不知道,睡了個午覺,醒來就不見了。」竺年就去看長隨。
長隨說道:「先生和御醫們去寧州採藥了。昨天不是跟您說過了嗎?」
「說過嗎?」竺年抬頭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那他就一個人拆快遞啦!
竺年搓了搓手,特別隨意地打發二皇子:「你房間還是老樣子,小叔叔睡了幾天,你自己去瞧瞧他給你弄壞了東西不。讓人給你燒水好好洗個澡,一身汗臭味。」
二皇子原先沒從大皇子那兒感受到什麼叫兄長的威嚴,倒是從竺年這裡感受深刻,甚至還覺得威嚴太過有點像爹。
嗯,他的意思是和他親爹不太一樣的爹。
他親爹可不太會關心他們這些生活上的瑣事。
船上裝來的東西太多。小院裡肯定放不下,碼頭上的官吏在專門堆放室內建材的地方給他隔了一大塊地方,看他過來就把人帶過去看:「想著王爺要不了幾天就要走,就把東西都堆這兒了,過幾天也方便裝船。」
官吏說著,情緒難免低落。
理智上知道竺年能在這裡留這麼久,主要還是因為受傷的緣故。而且竺年哪怕受了傷,也沒真放下工作,給予了他們很大的幫助,讓他們又是感動又是羞愧。
「你們考慮得很對。」竺年看著各種箱子和筐子全都是平放在地上,並沒有堆疊起來,中間還留了一條可以走輪椅的過道。本來就不少的東西,這一下占了好大一片庫房。
「有些生鮮的東西,我先清出來。」本來他是想把話本啥的先找出來的。
不過生鮮確實放不起,哪怕是些糕點糖果之類,天氣炎熱之下也不耐久放。
東西來源於不同的人,裝的器物也不一樣。
最大一片清一色大木箱的,顯然是姜卓的東西。
竺年先把裡面該交給州府建設的箱子找了出來,重新寫了封條貼上,讓人抬到小院裡去交給二皇子。
這部分箱子不多,裝的都是錢,就是沉,關鍵不是給自己花的,開起來完全感覺不到快樂。
有些箱子上會寫明裡面裝的什麼東西,有些箱子就沒有寫,有些簡單做了個記號,表明是誰送的。
竺年簡單排除了一些,把剩下的箱子挨個打開,先把吃的挑出來,免得放壞。
長隨跟著他吃了一路。
反正先生不在,沒人管。
好在是覺得吃食容易壞,除了一些乾貨之外,別的吃食數量不多,也就是裝了兩車而已。
竺年已經開箱開出倦怠感,對剩下的一些筐子不太提得起興趣,就招呼其他人幫著他開:「我開不動了。」
長隨翻譯了一下:懶得開了。
能夠幫著他開箱的,也就是跟著他前後的一些護衛之類。
滿打滿算就五個人,但到底比他一個人開要快得多。
一通忙活下來,總算在倉庫徹底暗下來之前,先把食物先清理了出來,又裝了兩大車。
竺年看著最後幾個箱子,眼皮子已經耷拉下來了:「快點拆完,還得回去吃晚飯呢。」
五個人就加緊速度,一人一個把剩下的都給開了。
幾乎一點都沒停頓,一名護衛發出一聲慘叫:「啊——」
倉庫占地巨大,這一片還是刻意清理出來的空曠。
慘叫聲經過一聲聲的回音,更加讓人毛骨悚然。
長隨等人反應極快,在碼頭的官吏們小臉蒼白又腿軟的時候,他們已經把出事情的箱子踹開到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把中了暗算的護衛扶著躺平,又快速止血。
「抬擔架來!」
碼頭工地上難免會出現一些小事故,簡易擔架是必備的,而且距離不遠。
馬上就有人送到,然後把受傷的護衛抬到擔架上。
這時候就體現出素質來了。
兩個人首尾抬著擔架,以一種普通人衝刺的速度奔跑,幾乎不帶震動。
竺年離得遠,看不清楚,看長隨過來就問:「傷哪兒了?」
「左胸。」
那是心臟的位置,顯然十分兇險。而且這時候老御醫們都不在,顯然還得好幾天才能回來。
竺年交代官吏:「把現場圍起來,今天二皇子帶來的船和人統統看管起來。」
官吏哪裡敢有二話,趕緊應下之後照辦。
他甚至暗自慶幸,這要是傷到的是竺年,那後果不堪設想。
護衛行動自如,還有可能躲一躲,竺年坐在輪椅上,走路都得讓人推,躲哪兒去?
長隨顯然也想到了,推著輪椅的腳步只是比平時更快一點,但沒有跑起來,剛才護衛的傷口是他緊急處理的:「是一支短箭,有護心鏡擋著,傷口沒那麼深。另外兩箭躲過了。」
竺年說道:「你先回去,我屋裡有金瘡藥,別人找不到。拔箭的時候,小心是不是有倒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