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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持著現在表面上的微妙平衡,慢慢侵蝕姜國的領地,等將來時機成熟,直接讓姜國沒有翻身的餘地才好。
他要把路修遍天下,無論高山還是大海,都無法阻擋。
姜卓不放他走,他自己還捨不得走呢!
姜卓是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看他露出擔憂,還以為他真的擔心太后,想著這小子到底也算有幾分真心,不枉太后這麼喜歡他。
露台很高,背後有很高的樹擋著,不太能看到京城那邊,但是往前看,卻能將大半的梨園收入眼底。尤其是繁忙的一號碼頭,那井然有序的熱鬧,讓姜卓比看到什麼都高興。
坐了一會兒,看到一艘相比一號碼頭那兒的貨船小了許多的畫舫過來,女眷們都回來了。
姜崇也睡醒了,去小碼頭把人接了進來,又一邊說著話,一邊看了看頭上的露台。
竺年走過去,趴在圍欄上對底下揮手:「上來玩!」
一群人就都上來了。
下人們已經另外擺了桌子,撐了傘,還送上了同樣的冰淇淋。
姜卓就逮著機會搶了姜崇的一個。
姜崇沒想到自己活到這歲數,竟然還要被兄長搶吃的:「不是,小時候你都不搶我東西吃。」
太后分到的冰淇淋球要小,但是三種不同的顏色。她小口吃了,含在嘴裡慢慢化開,眯著眼睛笑道:「搶的。你小時候剛能吃奶糕,大郎就搶你的吃。」
那時候姜崇還沒記事呢,聞言不敢置信地瞪著他哥瞧。
姜卓老臉一紅,還很義正辭嚴:「你身體不好,不能吃太涼的。」
幾個小輩看著,不敢笑,擠做一堆,乖乖吃自己的份。
太后吃完,看到大面積琉璃覆蓋的畫室,就讓竺年帶著去看。
幾個小的看著也想去,被太后說了一句:「你們幾個毛毛糙糙的,在外面待著。」
尉遲蘭笑著說道:「畫室里現在可熱了,沒什麼好的,不如在這兒吹吹風。」
幾位小皇子小公主和小王爺小郡主,和尉遲蘭接觸的不多,但都很怕他。他一開口,比太后這個親奶奶還管用,全都消停了。這麼高的露台,他們還是第一次上,沒一會兒就開始來回跑,看各處的風景。
在露台上跑了一會兒,小孩子們精力旺盛,又被帶去樓下的遊戲室玩。
太后精神不太足,在樓頂吹了一會兒風,就有些犯困。
也不用叫人,竺年就背她下去到房間:「您躺一會兒。」
太后一看這布置,就笑:「還給奶奶留了房間啊?」
「那必須的。」他和太后說了兩句,就出了房間,留給兩名姑姑服侍太后休息。
忙到晚上,又在門口的廣場上擺開架勢。外面劃來一條格外高大的畫舫,裡面是梨園的戲班子,就在上面給他們唱戲。
有附近的人家,也劃了船過來湊熱鬧。
也不知道是誰了放起了河燈,沒一會兒河面上就漂出了一條燈火長河。
到了更晚一些,又點起了煙火。
各種花色的煙火,足足放了半個時辰。
明明不是什麼節日,卻一下比過節還熱鬧。
這一天過後,各種描寫夜宴的詩文湧現。嬉王豪奢的名頭,也流傳開來。
在一些紈絝中,聽著嬉王夜宴的事跡羨慕極了。城內有宵禁,城外卻沒有。
梨園的那條被稱做水戲台的畫舫,更是讓人排著隊預約。
那價格尉遲蘭瞧了都有些肉疼,偏偏一些個紈絝竟然還為了早點排到,去哄抬價格,不由得感嘆:「他們怎麼能這麼有錢?」
說實在的,若是嬉王府沒有別的進項,單純是從兩人成親之後買入的田莊店鋪之類的經營,以及一些賞賜薪俸之類的收入,這耗費他也得多想一想。
倒不是花不起,而是覺得這錢明顯可以花在更加實用的地方。
長輩壽宴、宴請貴客是可以的,但是用來宴請幾個同樣的紈絝,能有什麼收益呢?
竺年最近賺得很不少,心情就很好,給尉遲蘭冰淇淋都多做了幾回,也假裝沒看到他每天偷吃:「不是自己賺的不心疼唄。他們這些人家,來錢可比老老實實做生意當個地主容易多了。他們想花錢,我給他們提供花錢的地方,雙贏!」
尉遲蘭就喜歡看他得意的小表情:「馬上就要去給這些紈絝當先生了,還雙贏嗎?」
竺年想了想:「我摸魚,他們也摸魚,可以雙贏。反正我不會像你那樣,氣得滿嘴燎泡,吃個飯都一口血。」
尉遲蘭沒想到他還會在這裡將他一軍,被說愣了,也不知道怎麼說回去,就去廚房拿了一桶冰淇淋,當著竺年的面吃。
竺年也不攔著:「你吃叭,明天和後天的都沒了。」
尉遲蘭猶豫了一下,覺得竺年應該不會這麼狠心,堅定地把一整桶冰淇淋吃了,然後晚上鬧肚子。
第二天竺年不放心,到了下午才慢吞吞去了書院。
京城的書院,氣象當然和沃州、和銀城的不同。
首先就是地方大,人多。
竺年剛下馬車,聽到聲音就腦闊疼:「怎麼這麼吵?」
準備了一天的祭酒像個從被棺材裡吵醒的殭屍:「向來如此。人能在,就已經不錯了。嬉王這邊請。」
竺年來也不是跟人搶校長當。他的「學問」和人家正經學問壓根不是一個路數,說了家中突發意外,讓人久等之類的話,又送上一份精心準備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