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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到時候再說吧。姜國人才濟濟,怎麼可能真沒有一個比我強的?」
兩人的這番話,當然不是單純閒聊,而是把一些當面不好說的事情,說給姜卓聽。
不到第二天,姜卓就知道了,也明白了竺年的顧慮,把人直接叫進了御書房,指著一個和他長相有些像,但明顯更年輕一些的人說道:「這是朕的同胞弟弟,現在是戶部尚書,你也叫他一聲叔叔,保你在戶部橫著走。」又罵,「小小年紀,心眼兒怎麼這麼多呢?」
「嘿。」竺年傻笑了一聲,又衝著小叔叔·姜國版行禮,「竺年見過王叔。」
集齊七個版本的小叔叔,難道能召喚神龍?
陳王姜崇瞧著明顯是個養尊處優的富貴人,笑呵呵地從腰帶上取下一枚玉佩遞過去:「好。來,叔叔給見面禮。」
「謝謝王叔!」
姜崇又說道:「聽說你要成親了,一會兒叔叔再給你送份大禮。」
竺年嘴上笑著又道了一聲謝,心裏面發毛,總覺得新版本的小叔叔會掏出一個他熟悉的腦袋來,當做大禮。
他出了宮門直接往尉遲蘭家裡跑,見尉遲蘭還沒回來,就去到廚房裡開始搗騰吃的,還把跟前跟後的長隨使喚地團團轉。
讓他洗菜、切菜……
長隨整不明白粗絲有多粗,細條又有多細,被竺年趕去和燒火婢學燒火。
竺年回家的時候,迎接他的就是一桌完全吃不完的席面。
「怎麼做這麼多?不累嗎?」
竺年沒顧上自己一身的油煙味,也沒顧上身邊還有長隨,和顯然底細不會太清白的一干尉遲蘭身邊的下人,衝上去就抱住了不放:「先生~」
兩人許久沒這麼親近,尉遲蘭愣了一下,才克制地拍了拍他的背,輕聲問:「怎麼了?在外面被人欺負了?」
「唔。」竺年把腦袋抵在尉遲蘭的頸邊,委屈巴巴,「皇叔還是讓我去戶部,還讓王叔……陳王看著我。」
陳王是戶部尚書,是姜卓的同胞兄弟,早年支持他上位登基,後來幫著他開疆拓土,賣官鬻爵籌措軍餉的事情,就是他一手主持的。
「什麼看著你,是幫著你才是。」尉遲蘭表面說得正經,卻沒想到姜卓真的直接讓姜崇來帶竺年。
但仔細想想也不難理解。姜崇是姜卓的絕對心腹,本身在姜國也管著財權。在這方面,姜卓信不過別人。
現在表面上是讓姜崇庇護竺年,實際上是讓姜崇偷師竺年。畢竟只要有心了解,就知道竺年在發展經濟這方面,十個姜崇都比不上。
竺年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小聲嘀咕:「我覺得姜小叔叔笑起來很嚇人。他說我們成親的時候要送大禮,總覺得不是好事。」
尉遲蘭又拍了拍他的背:「暫時不用太擔心,畢竟現在姜卓還要用你。」姜崇再怎麼樣,也沒膽子壞姜卓的事情。
「也對。」竺年琢磨了一下,覺得姜小叔叔的事情,得儘快找點逝。
侍女提醒:「將軍、殿下,再不用膳,飯菜都快涼了。」
兩人這才鬆開懷抱,明白飯菜涼不涼的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倆說了一些不讓人聽到的話。
這一桌飯菜多,竺年仗著自己年滿十八,稍微喝了一點酒。
沒經過酒精考驗的年輕身體,三杯就倒,醉了還拉著尉遲蘭唱歌跳舞。
從南泉小調唱到京城戲曲,跳舞更是差點舞到屋頂上。
最後屋頂沒上去,就是給屋頂開了個天窗。
醒過來之後,他被尉遲蘭提溜到天窗下,眨巴眼:「那肯定不是我乾的。我又不是竄天猴,哪能勾到這麼高?」
尉遲蘭趕著上衙門,沒時間跟他細說,用手指比劃著名路線:「你這麼走……舞出去,往上一跳就上去了。然後太沉了,把屋頂給壓破了這麼大一個洞。」
竺年覺得這個冤枉大了去了,但也不好為了理論這個讓尉遲蘭上班遲到,只能找來人問:「說說昨天晚上的情況。」
他現在瘦巴巴一個小孩兒,今年都沒怎麼長個兒,一點小肚子都沒有,哪能把屋頂給壓塌了?
再說他總共就喝了三杯。酒盅就那麼大一點兒,現在也沒啥正經高度酒,哪兒那麼容易喝醉?
他記得清清楚楚,他就唱歌跳舞了。
先生是個壞先生,訛他呢!
被他逮住正在灑掃的僕從還不清楚,找了昨天晚上伺候的管事來問。
管事努力保持嚴肅,還是一臉尷尬:「您昨晚就這麼跳著舞上了天……奴是說您上了屋頂。奴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將軍剛追出去,您就下來了。」
怎麼下來的,他是著實不清楚。只能說竺年的動作太快了。
要不是馬上被尉遲蘭抱走,竺年拆掉的屋頂哪裡只這一個?
竺年覺得他都活了兩輩子的穩重人,絕對干不出這樣的事情,鬱鬱不樂地背著手走回家。
尉遲蘭的這座宅子和原先的羅家在同一個坊內,隔了就兩間屋。
但是這邊的屋子都挺大,他走路還花了不少時間。
這會兒天色已經亮了,周圍的大宅子裡已經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一頂轎子經過竺年身邊,突然停了下來。姜崇從裡面走出來,皺著眉頭問:「你這蓬頭垢面的,想什麼樣子?怎麼去衙門?」
竺年起來是還沒洗漱,第一次酒後宿醉,剛開始還好,這會兒腦仁一抽一抽得疼:「啊?去什麼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