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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年的臉色很難看:「我做了一件錯事。」
陽海騎、鎮北軍、北境尉遲,三支鎮守姜國關隘的強軍,或多或少都因為他的關係,面臨來自姜國的壓力,甚至是滅頂之災。
陽海騎現在的狀況,顯然姜國是準備一舉拿下陽州。
陽州水草豐美,物產豐富,是一塊擺在面前的大肥肉。
對於姜國來說,陽州只要能拿得下,就能守得住。
陽州的地形太過易守難攻。若不是這次的機會,他們顯然拿烏龜殼一樣的涉陽關有什麼辦法。
有一點是竺年判斷錯誤——姜國並不是刻意放緩進攻節奏,而是哪怕精銳全都不在的涉陽關也異常難打,導致他們的進度拖後。那些小部落也沒那麼容易操控,雖然攝於姜國的威脅,但是小動作不斷,畢竟沒有人會甘於送死。而且小部落的軍隊實力實在太弱,又特別會出工不出力,想要對陽海軍造成有效的打擊,必須他們姜國的軍隊自己來。
竺年和尉遲蘭看到的是姜國的軍隊以逸待勞,實際上姜國軍隊並沒有那麼「逸」,攻打涉陽關,他們的損失也不小。
竺年也不知道,他和尉遲蘭「因緣際會」伏擊的小隊來頭不小,逃回去的人帶回去了錯誤信息,導致姜國部隊進而做出錯誤判斷,讓疲於奔命的陽海騎得以稍事喘息。
而緩過一口氣的陽海軍,在楊酌的率領之下,和姜國拼命,究竟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之前竺年覺得楊三郎和楊十郎兩個兒子不值錢,但是這次死的是楊酌的嫡長子,分量明顯不同。
眼前的楊酌明顯已經和姜國不死不休。
至於京城的宋淮,他現在沒有時間也沒能力過去救援,只能請他自求多福。
尉遲蘭聽著竺年自責的話,反駁:「錯的不是你,是大月的皇帝昏庸無能。」
皇帝昏庸,和各方勢力離心離德,這才是導致眼下局面的根本原因。
至於姜國和大月的關係,本就是此消彼長,哪天真消停了才奇怪。
竺年也就是一時情緒低落,很快就緩過來:「先生說得對。現在就看姜國的胃口有多大。」
陽州,若是被姜國吃下來,大月會有損失,但相對來說還好。已經建成的新城會成為新的屏障,加上周邊的地理環境,可以有效阻擋姜國的進攻。
但如果姜國不滿足於此,直接攻*黑滎州……黑滎州周圍雖然也有一些山林,但是山林集中在南部。從黑滎州到京城,幾乎一馬平川無險可守,且有寬闊的官道相連。若是黑滎關破,姜國的軍隊幾乎可以毫無阻礙地直接一路殺到京城腳下。
反倒是汾州那邊可能性不大。
哪怕汾州現在面臨的情況和陽州非常相似,但是汾州的城池和涉陽關完全不在一個級別上。
汾州城是一個龐大的瓮城,極為難打。姜國從汾州城上得到的教訓,是從前朝還未建立就已經開始積累的。
而且從汾州到京城的路並不好走。和黑滎州比起來「性價比」不高。
急著返程的竺年和尉遲蘭萬萬沒有想到,他們會在林州新城被攔下。
竺年看著小地圖上的一片紅點,望遠鏡內城牆上清晰可見的一個不怎麼眼熟的身影:「茅丘……茅高遠。」
作者有話要說:貓貓(*^▽^*):能偷襲,為什麼要正面打?
貓弟(*^▽^*):偷家,背刺!
貓貓╰(*°▽°*)╯:都是跟糕兒學噠~
糕兒:(╯‵*′)╯︵┻━┻
(完)
第一百一十四章 守不住 ...
「你那個伴讀?」尉遲蘭一下就想到了。
主要是聽竺年親切地叫他伴讀小名貓貓的時候,他吃味,印象格外深刻。
懷揣著一點小心思,他倒是還想找找茅高遠的錯處,但也不得不承認茅高遠的辦事能力極強,就連他留下的那個庶弟茅丘,瞧著起碼也中規中矩。
可現在一看,茅丘可不僅僅是中規中矩這麼簡單。
竺年神色不明地放下手上的望遠鏡:「走。」
站在城牆上的茅丘同樣放下望遠鏡,臉上沒有身為庶子的謹小慎微,反倒帶了一點囂張:「小王爺,這就走了呢。」
他一張帶著笑容的臉顯得有些違和,眼神陰鬱隱忍,吩咐身邊的人:「這幾天要格外小心。抓緊去查熊北北的下落。」
身邊的人穿著一身林州新城士兵的制服,躬身應諾:「是。」
茅丘看著人離開,低頭視線落在手中的望遠鏡上:「奇技淫巧……誰才是野人?」
若非他單獨走一趟,誰知道一直被人不重視的南地,竟然會折騰出這種東西?
他們當然知道南地北伐一定有他們的底氣所在,但是南地一直以來的表現都在水軍,頂多再加上一點在山林里作戰的本事。南地和北地的環境截然不同,南軍的優勢在北地能有什麼用?
望遠鏡,加上竺瀚手中威力驚人的神火營,誰知道南軍還藏著什麼。
竺家這一代代的短命鬼,還真就沒一個簡單的。怪不得大月的皇帝都對竺家忌憚無比,顯然就怕竺家鬧出這樣的「小驚喜」。
他下城牆的時候,拿起望遠鏡再四處看了看,果然並沒有任何竺年一行人的蹤跡。顯然作為弄出望遠鏡來的人,他非常清楚怎麼躲避望遠鏡的追蹤。
林州新城非常長,竺年他們沒有往東走陽海淵,而是直接往更近一點的西邊走,那裡是一道險峻不下於陽海淵的天塹,遷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