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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是。」竺年瞧著他的笑臉,被笑得有點不好意思,挨過去蹭了蹭又親了親,看始終像個樁子一樣杵在屋裡的長隨,只能放下白日不該有的念頭,「起來,想吃什麼,我給我你做。」
尉遲蘭有點不適應京城的乾熱氣候,最近苦夏越來越嚴重,聞不得油水,完全沒有胃口:「你早上的綠豆百合湯還有,我喝一碗就好,不用另外再做了。」
「那個當正餐可不行。」竺年皺著眉頭,「算了,我去看看廚房有什麼新鮮的。」
尉遲蘭不想竺年大熱天的鑽廚房,卻追不上。
小廝送上洗漱用的水,羨慕地說了一句:「殿下對您可真好。」
尉遲蘭笑了笑,沒接話。
一直等到夜幕低垂,他才把竺年拘在浴池裡不鬆手:「糕兒真好。」
竺年被他噴灑在後頸的氣息,吹得後背一陣酥麻,迷糊間下意識問了一句:「哪兒……好?」
尉遲蘭的氣息瞬間亂了:「哪兒……都好。」
浴池裡的水聲像是沃水漲潮時拍打兩岸。
竺年被抱到床上的時候,渾身綿軟,下意識抬手摸了摸尉遲蘭的肚子,嘀咕:「明明吃得這麼少,怎麼還這麼有力氣?」
尉遲蘭趕緊扣住他的手:「別亂動,明天可不是休沐。」
「……」竺年僵硬了片刻,終於忍不住惱羞成怒,「你還是人嗎!」
怎麼回事?明明只差了兩歲,怎麼身體……機能差這麼多!
尉遲蘭就笑,扯了薄被蓋住兩人,把自家胖狸奴摟在懷裡抱緊了連親了好幾口:「今天那麼好的日子,被搶走了大半天時間,還得等下次休沐的時候,我們再好好……深入交流。」
竺年就不是很想說話。
尉遲蘭也不好真把人給惹毛了,小聲說道:「你這麼高調,小心姜卓對付你。」
「只要我是南王世子,他就不會放過我。」竺年不以為然,「我越高調,你就越安全。我知道分寸的,夫人放心。」
兩人的身份註定身邊會有無數的眼線,他們現在家裡一屋子的人都是別人的。別說以前竺年習慣的一眾能力出眾的親衛,就是想和他們聯繫上都得想盡辦法。
只是相對來說,竺年的身份更敏感一些。
兩人成婚之後,總歸是尉遲蘭這個男妻更容易被輕視。他也就順勢蟄伏,在朝中只做分內的事情,只要不去動他北境尉遲的一畝三分地,幾乎可以完全把人忽略掉。他在家中也變成了一名稱職的當家主母,打理自己家、南王府和梅園這最顯眼的三處最大的家業,另外還開始置辦起商鋪、田產。
他的長相本來就具有欺騙性,壓根就不像個武將,哪怕身高擺著,瞧著也像是個文弱書生。
如今在兵部做事的,要不就是退下來的,要不就是沒上過戰場的文官老爺,或許聽別人說起過尉遲蘭的一點事跡,但真人擺在眼前,實在讓人無法和殺神建立起聯繫。
他現在最出名的事情,是花了黃金百兩,收了黃老一副畫作。
尉遲蘭被他調笑般的稱呼弄得臉紅,簡直恨不得把人揉進胸口:「盡招我。」
竺年本已睏倦的眼睛瞬間睜大:「我哪有?!」
「好了,不鬧你了。睡吧睡吧。」尉遲蘭拍了拍竺年的後背,房內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等過了兩個多時辰,透過琉璃窗灑下的月光已經不甚明晰。
竺年被身邊的動靜吵醒,看尉遲蘭打開了大床內側的機關,像一條游魚一樣滑進去。
他費盡心機改造這間內院,為的就是這麼一條通道。
內院初建的時候,只是留了一道口子。剩下的通道是由別處挖掘而來,出口就在梅園。中間因為施工問題,他還特意整了需要鋪設管道的噴泉出來。
梅園也在姜卓的眼皮子底下,但是現在經常被尉遲蘭做主,租借給別人開辦宴會。反正姜卓和竺年也不常去,盯得不是那麼緊。
以尉遲蘭的身手,躲過那邊的眼線還算容易。
尉遲蘭的苦夏是真的,但他日常的午睡可不是因為養生,而是晚上睡得少。
竺年睜著眼看著換了夏季薄紗的窗幔,把身邊的被子整成一個長條。
他估摸著眼線們上報給姜卓的報告裡,說不定會寫他和尉遲蘭的夫夫生活的時間、次數什麼的,但是沒囂張到真掀開帘子看他們的床鋪。
眼線們倒還有點節操。雖然他們是專業聽牆角,但人家小夫夫的事情,和他們的工作沒什麼關係。
再說,大晚上的人家小夫夫熱火朝天是魚水之歡,他們聽得熱火朝天也只能幹燒,損人不利己。
他們剛開始倒也真的寫了,但是報告率先交到的人叫張茂實。
張茂實,皇帝身邊的大太監,皇帝叫他張伴伴;一般人稱張公公。
張公公覺得這種事情扎眼又扎心,著意說了一下,到現在他們一等兩人有這個苗頭,眼線們就已經自動撤退。
打工人嘛,誰還不是《摸魚·從入門到精通》呢?
只有新上崗才會矜矜業業,等摸清楚了規則,就知道該怎麼合理安排時間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尉遲蘭就先起床,叫了人進來伺候洗漱,又阻止人去叫醒竺年:「讓他多睡一會兒。」
他先自己洗漱完,才把竺年叫起來,親自給穿衣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