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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銀魚看竺年躺下了,才去吹熄了蠟燭,過了一會兒問道:「殿下為何一定要讓鎮北王府南下?不怕他們直接對我們不利嗎?」
說話的這位是銀魚中武力值最高的,也是唯一名字中直接帶銀的。既然他這麼說,就表示周圍已經沒有多餘的耳朵在聽。
竺年也確實還沒睡著:「錢銀,我們要不要打個賭?」
錢銀笑了一聲:「我才不與殿下打賭。您就直說吧。」
「你是不是以為,宋恆在我們手上,他們要搶宋恆,就得先打我們?我們是第一個造反的,所以平叛要先打我們?」
錢銀沒有否認,連其他銀魚的人也紛紛表示贊同。
竺年在黑暗中微微勾起唇角:「你們呀,平時上課的時候不好好聽講,現在才會搞不明白。鎮北王第一個要打的,一定是禁軍。」
作者有話要說:糕兒╰(*°▽°*)╯:收穫可以利用的勢力。
糕兒╰(*°▽°*)╯:收穫情報。
糕兒>^<:收穫……功課!
糕兒>^<:憑什麼是個人都能考我?
先生⊙ω⊙:寄給你的作業做了沒?
糕兒⊙▽⊙:謝邀,人在汾州,剛下雪鴉。作業沒收到。
(完)
第九十四章 紙上談兵 ...
竺年救了很多人,剛開始大家都是上一樣的課,之後才根據各人專長「分班」。
銀魚的人基本都是兵法和協同作戰能力不行的。
現在聽竺年說起上課,哪怕是武力值高如錢銀,都在黑暗中不自在地扭了扭:「您就直說唄。」
竺年輕笑了一聲:「從汾州南下,第一個遇到的是誰?」
他們下意識在腦海中繪製了一下輿圖:「京城?」
「不,是京畿!」
哪怕現在禁軍在沃州一代盤亘,京畿才是禁軍的大本營。
現在禁軍的立場表面曖昧,本質上還是反了。
鎮北王府南下,是和禁軍商量:「兄弟借個道,我先去江州揍南王、接皇帝,等我回來再揍你?」
這能商量嗎?
不能。
另外,禁軍是一支規模龐大的軍隊。
規模大了之後,必然會出現不同的聲音。
造反這麼大的畫情,究竟是施閒一個人反,還是整個禁軍都要反?
隨便想想就能知道,大部分的軍人其實只是盲從上峰的指令,其後被裹挾,想脫離這種狀況也沒有辦法。
宋恆在南軍,南軍聽南王的指揮,而南王顯然暫時不想和禁軍對上。
宋淮在京城,但他手頭沒有足夠的軍隊,心頭也沒有足夠的膽子,跑到禁軍面前振臂一呼。
如果宋覺這時候出現,有很大的可能性,能夠招攬一批並不想造反的禁軍。
關鍵是維持禁軍作戰能力的,數量龐大的廂軍,只要稍微形成一點壓力,完全可以為己所用。
這樣,實力此消彼長。樂觀點估計,鎮北王府甚至可以就地解決後勤補給。
銀魚等人以前在課堂上左耳進右耳出,現在參與到真正的戰畫之中,由竺年掰碎了給他們講解,總算都能明白。
竺年在內心嘆息,愈發想念自家先生。
他和先生說起這些畫情,很多話一說就明白,哪怕有所爭論,也能夠很好的相互補足。
想起尉遲蘭,他就想到尉遲蘭在京城中的布置。
這麼長時間,那些布置大概也被送表哥破解了。尉遲蘭的人手有限,當時算是鑽空子;現在他本人不在,拼在京城中的資源,現在誰都拼不過送表哥。
不過他倒是很期待,要是宋覺皇叔進京勤王,送表哥會是什麼樣的表現。
第二天天還沒亮,宋盧親自來通知竺年的時候,就看到竺年已經起來了一陣,正在心不在焉地打拳。
拳法很簡單,透著打過千百遍的熟悉。
宋盧一見就笑,這套拳他也會打,是宋家人給孩童習武啟蒙教的。幾乎所有宋家人都是自幼練習,哪怕一些不長於武功的宋家人,平時也會打上一套鍛鍊身體。
不過竺年打這套拳,明顯是在偷懶。他這些天見過他正常早課練的功夫,還親自指導過一二。
他一見宋盧,就收勢,往前疾走兩步:「哥哥,是準備出發了嗎?」
宋盧笑道:「不急。我提前過來看看,怕你還沒起。什麼時候起的?昨晚沒睡好?」
竺年含糊地說道:「睡了的。」
宋盧接過隨從遞過來的一個包袱:「你來了這麼多天,也沒機會到城裡轉轉,特意準備了些特產,你拿著路上吃著玩兒。」
竺年不客氣:「多謝哥哥費心。」
宋盧這次不能隨同前往京城,對自己父親倒是沒什麼不放心的,但是對「宋浮」非常擔心,到了時間後就帶著他去軍中集合,給他安排在了宋覺身邊的位置。
這樣竺年既不需要做什麼,又能夠得到最好的保護,且能夠最直觀地學習。
竺年對這個安排非常滿意。
他跟過羅英的部隊,跟過竺瀚的部隊,甚至跟過禁軍。
每一支成熟的部隊,都有自己的風格和管理模式。其中有共通之處,也有長期以來應對特定地形或者敵人,形成的特殊的技巧。
哪怕只是普通的行軍,竺年也收穫良多。
宋覺面上不顯,對他的考校愈發嚴格,心裏面愈發滿意,覺得小孩兒聰明有靈性,一點就通;就是性子不夠沉穩,得好好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