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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瀚也很高興,也過去挨著坐:「阿鈞回來可吃過東西了?下午點心吃了嗎?」
竺年往裡頭挪了挪,方便他們坐得寬敞些:「吃的放了糯米小丸子的甜湯,還行,不甜。」
竺婉告狀:「糕兒哥哥就這樣,我說加點甜酒釀,他自己不吃,還不讓我吃。」
這時候小寶寶醒了,眼睛還沒睜開,就爬起來,手伸老長,往身邊的竺年懷裡一撲,發出不甚清晰的「媽、媽」兩聲。
竺年又是一陣僵硬。
其他人也不吭聲,就忍著笑看。
小寶寶埋頭在竺年懷裡一陣亂拱,終於是發現不對,把眼睛睜圓了,跌跌撞撞衝到竺婉懷裡:「媽!」
聲音洪亮,咬字清晰,情緒飽滿!
「喲!這就已經會說話會走路了?」
竺婉叫了宮人,讓把小寶寶帶去給乳母,叮囑了一句:「別餵多,晚上吃點別的東西。」回頭對母親說道,「就會幾個字,走路也就只是幾步,多一步就變成爬了。小子爬起來可快,宋浮有時候還追不上他。」
竺年就笑:「噗。你一個大力士,生出來一個飛毛腿。」
竺婉大怒,又不能當著爹娘的面打自己哥哥:「爹、娘,你們看哥!」
羅英就拍了竺年好幾下:「哪有這麼說自己妹妹的?」對竺婉說道,「一會兒你就和宋浮在這邊西廂住下。你哥他們住在東廂。難得過年聚一次,省得見個人還得騎馬跑來跑去。」
這不合規矩,但竺婉答應得很爽快:「行。還沒見芳哥?」
竺年也反應過來:「先生去和朋友會面了,宋浮怎麼沒和你一起來?」
先前兩人在京城的時候,尉遲蘭半真半假的天天書畫游湖賞玩,到底其中有幾分真心。書畫圈子,還真有幾個不錯的朋友。
「宋浮回西王府,順便看看那邊的老人家,回頭就應該去石大夫那兒義診。」
現在的西王是竺婉,反正她和宋浮是一家人,就重新把西王府賜給了她。另外還在西王府隔壁賜了公主府。兩間宅子一合併,地方十分寬敞。
兩人婚後馬上去了西州,這邊的宅邸大半年都在羅英的安排下修修改改。每年他們回來,家裡都會變個樣子。
家裡的使用人多半是宮中另外安排的,但原先在西王府里伺候的老人到底保留了一些,都是原先照顧宋浮的。
至於一些心裏面還覺著庶子搖身一變成「主母」的,早就被清理了個乾淨。
兩人說著,宋浮倒是和尉遲蘭一起回來了,還一人一邊扶著宋婉。
老太太一進門就笑:「還想著怎麼都不來用飯,都擱床上懶著吶!」
尉遲蘭就把她也扶到床邊:「高祖奶奶也坐。」
老太太十分歡喜大床,坐在床沿,招呼兩人在邊上坐著:「以前我在宮裡頭的時候,床只有這麼點寬窄。說房間要小,聚氣。」
竺年看著她比劃出來的可能還沒有一米的寬度,臉就皺了起來:「我記得的,先前都這樣的,還特別矮。早上醒來一準在地上。」
他也就是和尉遲蘭成親了幾年之後,睡相才好了一點點,但也不是睡著了就不動。
「就是,翻身都不能翻。躺到床上和躺進棺材有什麼兩樣。」宋婉說話沒什麼忌諱,看著比原先一間屋子都要大的大床,再看看帶來這一切的竺年,又看看竺瀚,「你們爺倆都一樣,給你們把兩張床拼起來,早上都得在地板上,還不讓乳母陪著睡。」
竺婉好奇:「那我呢?」
宋婉還沒說話,竺年先笑出聲:「你睡醒在床底下。夏天南泉那邊睡的床榻,中間是藤編的,阿鈞睡不了十天半個月,就能掏個洞下去。後來改成木頭的床板,稍微好一點。可後來她大了點,力氣也跟著大了。你還記得小時候睡的玉涼蓆?也就那個你踹不壞。外面金線裡頭絞了銅絲,每年還都得重新修。」
「記得。我用了好多年,還帶去梁州了。後來去哪兒了?」竺婉跟宋浮解釋,「我哥給我用玉牌做的涼蓆,每年夏天都用的,睡到十來歲呢。」
南地炎熱,涼蓆有人用竹牌打孔串線做。
竺年給竺婉用玉石來做,不是因為珍貴,單純是因為玉硬度高。
按照現在陰陽五行的說法,石屬陰,其實不太好給活人用做寢具。
羅英說道:「在你嫁妝里,讓匠人重新收拾了一遍,你讓人找找。你哥還給你嫁妝里放了好多玩具,趕緊找出來,正好給阿莽玩。」
竺婉就笑眯眯地說道:「那些早就找出來啦。」阿莽還小,但是她和宋浮能玩啊。
「一個兩個的,都還跟小孩子似的。」當哥哥的給妹妹的添妝里放玩具,妹妹還對玩具特別上心。
竺年又說自己在東宮裡弄了遊樂室,讓他們去玩。
說了一會兒,晚飯直接擺在寢宮裡,一家人吃過飯,連宋婉都不回去,就一起在這裡住下。
等到第二天,竺年不能再躲懶。
這天是年前最後一次朝會,五品以上在京城的官員,都要參加。
內容倒是沒什麼,無非是一些過去一年的總結,加上未來一年的展望。接著皇帝賜食,其實就是直接擺開,文武官員一起吃個工作餐。
吃完又馬不停蹄,上祭壇去祭祀天地。
一路忙完,這一年的工作就算是結束了,接著就是各回各家。當然少不了皇帝發放的年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