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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這麼一個說起來也是小王爺出身,還天天看著夫人處理各種政務的,頂多只能把自己的醫館打理明白,再多就不行了。
他們家裡頭的產業,都是另外有專人管理的。他每年就裝模作樣看個帳本,得虧用的都是可靠之人,不然人家騙他,他也是不知道的。
他聽羅英說,就覺得還是跟現在差不多,或許會讓竺婉今後肩負更重要的職責,完全沒有往皇儲的方向去想。
羅英和竺瀚看宋浮,話都說道這份上了,他還一副老實本分的樣子,就知道他壓根沒想法,就也沒說破。
倒是竺年抬頭看了看自己爹娘,往尉遲蘭身邊靠了靠,被餵了一口荔枝肉,就眯起眼睛笑。
果然全家都已經明白了,就他傻乎乎的妹妹和妹夫不知道。
比起登基,讓竺年更感到高興的是,今年過年一家人難得齊聚,等年假一開始,他就整天換著花樣玩耍,要不就是給竺婉做好吃的。
宋浮倒是有心想學,奈何被石大夫等人叫著出去天天義診。
天底下還是看不起病的窮人多。聽說有人義診,不少人專程從很遠的地方趕過來。
家裡添了新娃,宋浮很高興,就趁著義診,捐了很多藥。
宮裡頭知道了,又再往上加了許多。
這是給新生兒積福,竺年倒也沒說什麼,還給解決了一部分就醫人的住宿吃飯問題——看不起病的人,多半也要緊著吃飯住宿的開銷;另外大部分病還得觀察,不是大夫看一眼開個方子就能治好的。
至於那些想著因為新帝登基,就嚷嚷著要大赦天下的,被竺年讓刑部的人壓著去見受害者或者受害者家屬了。
竺年想到這件事情還生氣:「赦什麼赦?犯了罪,以工戴罪已經算是法外開恩了,還想著赦?真該讓人給他們也來兩刀,等他們被偷了救命錢,被偷了存糧,被無故毆打威脅,看他們還想不想著赦?」
大梁基本廢除肉刑。
大量的刑罰以勞動作為主要處罰手段。根據犯罪輕重,最輕的都不需要被關押到監獄裡,類似罰社區勞動。
這部分懲罰,主要是以讓他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通常時間不長。主要懲罰力度還體現在讓罪犯在街坊鄰居面前丟臉,知道羞恥後不敢再犯。
另外一部分需要被關押的,若犯下的罪沒有造成什麼嚴重後果或者惡劣影響的,在三年以下的關押時間裡,他們能夠學習到一種或者幾種工作技能,將來出獄之後也能以此為生,避免再因為金錢走上犯罪道路。
至於更加嚴重的罪犯,保證他們要不就是個死,就算能活著也不比死了強。別說是讓他們後悔為什麼犯罪,必須讓他們後悔怎麼還活著。
但犯罪,不管是輕還是重,那都是犯罪。
憑什麼要赦免罪犯呢?
他們當皇帝,是要讓百姓過上好日子,其中當然包括給百姓主持公道,怎麼就能夠去原諒那些破壞規則,理應受到懲罰的人呢?
刑部和各級衙門辛辛苦苦,甚至每年因為捉拿罪犯都要犧牲許多人命,或者導致殘疾,這些人倒是說得輕巧,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要當個好人?
呸!
這要是好人,那他是惡人?
尉遲蘭坐在梨園的包廂里,看著中場休息的時候竺年還是滿臉不開心:「有人求到大舅舅那兒去了,說是知道錯了,想讓大舅舅求情來著,被大舅舅罵回去了。你就別跟這些腦子不清醒的計較了。」
竺年還是罵罵咧咧:「這些個人怎麼能當上官的?」
「他們在這方面不行,在別的方面還是不錯的。」人無完人,再說皇帝登基大赦天下,本就是某種慣例,提出來的人倒也未必有多少壞心。反正最終決策權在他們手裡,他們表現出喜好,就能讓這些人寢食難安。
在他們這裡要是留下了壞印象,將來也沒有任何良好的表現,幾乎就已經自絕仕途了。
官場上的都是人精,擅長錦上添花的多,落井下石的可不少。
竺年的脾氣好惡其實很明顯,在這方面想著阿諛諂媚,只能說是馬屁拍在馬腿上。
看清楚這些人的「本事」,其他官員多半會對他們繞道走。
「好了,說好了陪我一天的,就別想那些了。」尉遲蘭最近積累了很多小情緒。
前些天因為登基,又是年底,兩人的公務非常繁忙。等忙完了公務,竺年的心思一大半還在竺婉身上。
妹妹生孩子,比他自己生孩子還緊張。
小孩兒又遺傳了竺婉的大力氣,乳母近不了身,只能竺婉和宋浮親自來照顧。宋浮這個親爹還得被打得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宋浮這還是多少練過的。
竺年聽他這麼說,就笑得不行:「你還跟小七拈酸吃醋呢?也就這一陣,我照顧過阿鈞,有經驗。」
因為出生的時候有七彩祥雲,竺婉和宋浮商量了一下,加上是個兒子,就隨便起了個小名叫七雲,不過家裡人都跟著竺年叫小七。
竺婉還在坐月子,小孩兒單靠孩子他爹照顧,怕不是親娘還沒出月子,就要把親爹給打出個好歹來。
宋浮照顧阿莽沒問題,小孩兒力氣大,還在正常範疇內,大概就跟他小時候差不多。
但是小七不行,那力氣可不是普通小孩兒能比的。竺年感覺比竺婉小時候還大一點。